冰雹下了一夜,第二日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天空黑得吓人,寒风呼呼地刮着,好似在昭告天下:冬天来临了。
昨夜的冰雹让京城外围的居民区损失惨重,到处都是被冰雹砸穿的屋顶,更别说地里还未收割的蔬菜。
九皇子司惟夜一大早就领命督促官员派人去给百姓修屋顶,他拢着袖子站在寒风中,望着被砸得稀巴烂的屋顶咂舌:“怎么砸得这么严重?”
一旁的官员道:“这边的冰雹要比其它地方大些,再加上房子年久失修,今早就变成这样了。”
幸好房子的主人没事,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司惟夜还有许多地方要巡视,以免那些修房屋的人懈怠,只在这里看了一会儿便打算去别处。
还没走两步,身后便传来一阵痛呼声。
大着肚子的屋主儿媳抱着肚子:“我好像要生了!”
“这这……”一家人顿时惊慌失措。
屋顶还在修,为了避免瓦片掉落砸到人,在修好之前他们是不允许进屋的,现在儿媳妇要生,他们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旁的官员也慌了手脚,司惟夜转身大步走回去,对官员道:“快去找稳婆。”
官员忙往外跑,司惟夜又对产妇的丈夫道:“快,把她抬上我的马车。”
他的马车够大够宽敞,在没有地方生产的情况下放到那里算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男人也不管合不合时宜,和他娘扶着媳妇儿上了司惟夜的马车。
稳婆很快便来了,顾不得说话便钻进马车。
“啊——”
里面传来产妇痛苦的呻吟声,还有稳婆喊她用力的声音。
外面的一家三口焦急地在马车周围走来走去,那丈夫恨不得掀开马车帘子进去陪她媳妇儿。
司惟夜看得眼睛烦,忍不住道:“你要是没事干,就去给你媳妇儿买点吃的,还有孩子的衣服什么的也需要准备。”
那丈夫这才如梦初醒,忙和父母去分头准备东西。
产妇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司惟夜在外面都站不住了。
“这都过了多久了,怎么还没生下来?”他小时候曾经在皇宫见过一个才人生孩子,都没这么久过。
正说着,稳婆将帘子掀开,脸色难看:“产妇难产,你们做好准备。”
等在外面的一家三口俱是脸色一白,神色惶恐。
“怎么会难产?”司惟夜刚才看到那产妇还挺健康,其余三人都是饱经风霜,偏偏那产妇珠圆玉润,一看就是好吃好喝地供着。
稳婆也很惊讶:“她的胎位很正,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生不出来。”
“那怎么办?”一家三口六神无主。
“这里离得近的医馆在哪里?”司惟夜拧眉。
“往前走百米处便是。”官员恭敬地回答。
司惟夜扯下腰间挂着的钱袋扔给他:“去请个大夫,再买片人参过来给她吊命。”
人命关天的大事,官员不敢怠慢,忙飞奔向医馆。
马车里的声音越来越弱,司惟夜无意识地捏着另外一个布袋子,却突然感到一阵热气直冲手心。
他忙将布袋取下来打开,只见里面原本好好的护身符早已变成一堆灰烬。
司惟夜心里一个咯噔,目光嚯地看向马车。
“大人。”见他脸色越发难看,一旁的老丈人心里更慌了。
司惟夜深吸一口气,朝他摆摆手,回想起之前郁柠给他的那本《百鬼谱》,语气不疾不徐:“稳婆,你看看她的脖子上喉咙位置有没有一根红色的线?”
稳婆没一会儿便回答:“有。”
“我知道了。”他转身看向产妇的丈夫,将腰间的玉佩取下来交给他,“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救你妻子,拿着这枚玉佩,去幽王府找三王妃,速去。”
他虽然能认得产鬼,但却没有学习驱鬼的本事,为今之计,只有找他三嫂。
产妇的丈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找三王妃,但这位看着就相当贵气的大人说了,他便捏着玉佩往幽王府跑去。
一旁的官员忙翻身上马:“靠你的脚要跑到什么时候,快上来,我带你过去。”
目送两人骑着马跑远,司惟夜稍稍放心,隔着帘子对里面的产妇道:“现在大夫在旁边等着,人参也给你含着了,救命的人马上就到,你再多坚持一会儿,千万别睡过去。”
产鬼顾名思义,就是难产而死的鬼,这种鬼死后极其见不得别人生产,他们会缠上正在分娩的产妇,阻挠其生产,在一般人看来便是难产。
唯一能区分是不是产鬼作怪的, 便是喉咙处那根红线。
产鬼以这根红线为媒介,钻到产妇的肚子里,将红线连接在婴儿身上,阻挠他/她出生,孕妇便会难产而死变成新的产鬼,而旧的那个便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