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郁柠眼里,他头顶的乌云渐渐散去,重新变得阳光明媚。
曲阑中重新站起来,感觉浑身轻松。
但他还是有些疑惑:“用木制品代替真的水果这个提议是我出的,怎么金主簿伤得比我还厉害?”
郁柠微笑:“可能是因为他心诚,你的尊敬只流于表面。”
小心思被戳破,曲阑中干笑两声:“为官者,自是不能将希望寄托于飘渺的神上面,但这么多年没什么起色,我也想寻求个精神寄托。”
郁柠对他高度赞赏:“神也是一样,他们并不会凭空变出钱,只是让你在努力的时候少走些弯路罢了。”
从书房出来,就听到捕快喊:“曲大人,金主簿醒了!”
曲阑中忙往那边跑,一不小心在门槛上绊了一下,膝盖又被刮一层皮。
“三王妃,您不是说财神爷已经原谅我了吗?”曲阑中欲哭无泪。
郁柠摊手:“是原谅你了。”
“那为什么我还会受伤?”
“可能是因为你只是单纯地倒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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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涯县待了两天,郁柠一行人打算离开前往下一个地点。
巡查就是这一点好,去哪里都是自己定,不用按照既定的路线行动。
曲阑中和金主簿依依不舍地将人送到县城门口,直到马车望不见转了个弯,彻底消失不见,才结伴往回走。
金主簿喜气洋洋:“既然王妃说遮阳岭的问题已经被她解决了,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将那边的官道利用起来,给县里拉些商业?”
曲阑中背着手,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反而有些忧心忡忡。
“三王爷临走之前暗示我,明年我的位置可以动一动了,年前郁松年的贪污案牵扯出一大批官员,朝廷正是缺人的时候,我大概率会被调往京城。”
金主簿很是欣喜,连声音都大了许多:“好事啊,大人为何愁眉苦脸?”
曲阑中看着来往百姓们脸上的笑容,有些惆怅:“放不下呀,若真是这样,我就只有一年的时间待在南涯县了,想做什么都来不及,万一后面来的官员是个尸位素餐的,南涯县的百姓生活只会越来越糟糕。”
金主簿是个乐天派,他安慰他:“话也不能这么说,一年的时间还是能办成许多事的,大人可以先打下基础,后面来的人接着干就行了,这里可是三王爷今年巡查的第一站,朝廷就算再敷衍,近几年内也不敢真的放一个没什么用处的官员下来治理。”
每一任巡查使走过的地方都是会被记录在案的,南涯县因为穷,一直没有巡查使来过,今年一来就来个王爷,上面的人肯定会猜测三王爷重视这个地方,这样一来,派下来的官员就不会这么敷衍。
曲阑中一想也是,实在不行他就让夫人给三王妃写信,在里面略微提一提此事,有靠山不用白不用。
当然,他也不是白嫖。
老师当年那么多学生,投靠大皇子的人少之又少,这次郁松年东窗事发,那几人基本上也折进去了。
剩下的人基本上都是老师的绝对拥趸,这么多年没联系,是该写信交流交流感情了。
三王爷真是看着哪哪儿都比大皇子强,不愧是老师的外孙女婿。
曲阑中决定回去就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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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涯县离开,一路走走停停,却没有朝南边前进,反而去往北方的边关。
这一路上明察暗访,愣是让司惟牧抓出了好几个贪官污吏。
越往北走,气候越来越低,路旁偶尔会看到未化的积雪。
若说在南涯县还能感受到春天来临的气息,到了这里,却明显感觉不到了。
“北边有时候四五月份都会下雪,别看现在雪化了,估计等不了几天又会重新堆积起来。”
离下一座城市还有些距离,今天只能在野外过夜。
侍卫们熟练地安营扎寨,几名暗卫去附近的山上找柴火,秋桐也混在里面,睁大眼睛看看有没有野菜。
她最近沉迷挖野菜,并且做出的味道还很好吃。
但很显然,对于这个气温略低的北方,野菜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秋桐眼睛都瞪大了,还是没找到两棵。
“姐姐你在找什么呀?”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童音。
秋桐被吓了一大跳,兔子般蹦到莲烟身后,动作熟悉得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莲烟和附近的暗卫也被吓到了。
他们虽然只是捡柴火,但该有的警惕还是有的,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个小孩子靠近。
穿着锦衣华服的小男孩大概有五六岁的样子,眼睛大大的,他仰头看着秋桐,再次好奇地问“姐姐你在找什么呀?”
秋桐连连摆手:“没,没找什么,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