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府之内,青烟缭绕,迷雾重重,这是大雪过后的形成的最美景象。
樊钰茹向来好动,不受约束,如今被禁止迈出房门一步,犹如被关在暗黑的牢笼,不分昼夜。
房间里的瓶瓶罐罐早已砸成一地,零零落落的碎片洒满各个角落,樊钰茹坐在床边,靠在床沿。
黑丝散乱,唇角破裂,泪痕布满脸颊,彰显狼狈之相,心里的怨,心中的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都是那个顾微,要不是她,江寒哥哥绝对不会对她另眼相看,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走到那一步。
从小到大,兄长从未对她说过一句狠话,如今却差点就与她恩断义绝,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而樊钰茹的母亲几乎是每日天亮,都会准时的过来看她,来到门前,便对樊海问道:“小姐用过早膳没有。”
樊海摇了摇头,躬身道:“夫人,小姐前日还吃一点,从昨日开始就已经没怎么进食了。”
樊母听闻,心疼无比,樊钰茹是含着金钥匙长大,从未受过任何委屈,只要她喜欢的,想要的,都会尽量满足于她。
如今最疼爱她的樊施允,不知为何却对她下狠手,虽是打在她的腿上,却痛在她的心底。
樊母眉头紧蹙,急切道:“那你跟公子说了没有,公子怎么说?”
樊海如实回答:“回夫人的话,小人说过了,公子说再看看吧!他这样做都是为了小姐好。”
樊母不知道实情,哪里懂樊施允说的意思,她只了解自己的女儿,樊钰茹虽是女子,却一生要强,不肯服输。
逼急了,她可什么都敢做,如果真的要是为她好,就应该放她出门。
樊母叹了一口气,刚推开房门,就引来樊钰茹的一声怒吼:“出去,都给我出去,都给我出去。”
“钰……”
樊母欲要开口,就被樊钰茹的吼声再次打断:“我让你们滚,没听到吗?”
樊母无奈收起笑容,一脸尴尬,回头时对樊海吩咐道:“樊海,你要看好小姐,别让小姐做什么傻事,我去找樊施允。”
樊施允三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整张脸都拉的很长,樊海自然不敢忤逆,忙行礼:“是,夫人。”
樊母一路来到樊施允所住的庭院,见樊施允还一人坐在轮椅上悠哉悠哉的品茶,一身轻装,更显闲情。
樊母不由的怒及心来,抢过樊施允手中的茶杯,责备道:“樊施允,你可真是闲心啊!你明知道钰茹性子要强,为什么还不让钰茹出门,你是准备逼死她是不是。”
樊施允端茶的手突然一僵,转头时才缓缓放下,语气平稳,温声道:“母亲,您不能再这么惯着她,您不知道……”他叹了口气,又道:“算了,我这都是为了她好。”
樊施允此举,就是要磨一磨她的犟脾气,连给王爷下毒都做得出来,樊施允更害怕她做出不可原谅的事来。
樊母口齿伶俐,丝毫不留情面:“我不知道什么,你告诉我,钰茹她到底犯了什么错。”
“来人。”
樊施允喊了一声,立即就有一下人走过来,行礼道:“公子,夫人。”
“推我去房间。”
樊施允不与她在嘴皮子上争上下,直接让人推他离开,逃避樊母的问题,母亲只是一介妇人,他不想让她担心。
可就在这时,一位山羊胡须,身穿铠甲,鳞光闪耀,气势依旧鸿鹄的将军走了进来,唤道:“允儿,最近身体如何,有没有好一些。”
下人见状立即止步,樊施允双眼一怔,回头时忙颔首行礼:“父亲,您怎么回来了?”
樊胜迈步走到樊施允身旁,轻拍樊施允的肩膀,不答反问,感慨道:“看样子是好多了,大军昨夜就班师回城,我将朝廷派遣的部分兵力安排回去后,就立即回来看看,你这次可立了大功,等一切尘埃落定,王爷就会上书启奏,有功则赏,有过则罚。”
说到这樊胜早已笑的合不拢嘴,他樊家跟随镇北王,世代为将,儿子能取得如此光宗耀祖的成就,他当然也感到十分骄傲。
樊施允眉峰紧了紧,樊钰茹给王爷下毒,如不是王爷仁慈,诛连九族都不为过,他这点功劳还不够看。
樊施允道:“父亲,其实不用麻烦了,我樊家能够跟随王爷,世代为将,孩儿觉得已经知足了。”
樊胜倒是不以为意,没有见到他脸上的变化,大笑几声:“胜不骄,败不馁,不图荣华富贵,只保黎民百姓,有个军人的气质,是我樊家的骄傲。”
樊胜已经止不住心中的喜悦,直接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樊施允垂眉俯视,闭口不言。
樊母连忙插话,愤愤不平道:“老爷,你就别这样夸他了,你不知道,施允现在都像是变了一个人。”
樊胜笑道:“这哪里是变了一个人,允儿这是长大了,懂得为百姓着想,国家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