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烛火将薄雾染上了颜色。
阁楼下，一男一女，一高一低。
“这俩人谈个恋爱，一定要到天上去谈吗？”
“上去吗？”
“等着吧！这时上去我怕林楚樾一拳给我俩打下来。”
戚月一屁股坐在石阶上，拍了拍旁边的空位。
姜予安伸手拂去阶梯上的落叶，委身坐下，两条长腿跨过两节阶梯才得以安放。
对比自己的小短腿，戚月的嫉妒再次爆发。
“这孩子吃啥长大的啊！”
“什么？”
戚月摇头，将灯笼拿的近了些：“有点黑。”
“这个地方叫做仙云阁，不知什么原因废弃了，很少有人来此，所以这边不点灯。”
“好好的一块地就这么荒废了，真是可惜。”
“大锦现在荒废之地数不胜数，不止这一处。”
两人围着灯笼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无意间他的视线扫过戚月的膝盖处，浅紫的丝绸晕上了一团血色。
他伸出手还没接触到又收了回去：“你受伤了？”
“哦，不小心摔了跤卡秃了皮，没事……”
戚月拍了拍裙摆，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轻哼一声。
“完蛋，好像和裙子黏在一起了。”
“我这里有金创药，先处理……”
戚月掀开裙摆，那双白皙纤细的腿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
“谢了，不过我这袋子里什么都有，只是今天的事情有点多给忘了。”
由于血水粘住了绸缎，拨弄间又冒了些血珠。
撕拉一声，她把裙摆撕了一条下来，旁若无人的上药，包扎。
姜予安无奈地摇摇头，她要是如平常女子那般，张口闭口皆是名声那就不是她了。
“不疼吗？”
“要不你摔一跤试试？”
戚月整理好裙摆，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孩子才会喊疼是因为有人疼，我哪有什么资格。”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母亲在世，却不爱自己似乎更伤人心。
戚月看他那样子就知道，那小公子又想多了。
“李家人并非我生父生母，所以他们所作所为跟我没多大关系，我……算了，以后再给你解释。”
关于她的身世一直是个谜，无论是他查出来的，还是皇爷爷查出来的，都是一致的。
一个乡野女子从未念过书，所见所闻却不输男子，实在匪夷所思。
见他愣神的样子，戚月内心的邪恶油然而生。
“姜予安，你相信神话吗？”
“鬼神之说太过虚无缥缈，我自是不信的。”
戚月往他那边挪了挪，抬手打了个响指，指尖凭空燃起了一簇小火苗。
“我乃九重天掌灯仙子，此次下凡是来给大锦王朝送温暖的。”
“七月……”
“嗯？”
“……烧着了。”
她跳脚胡乱拍打:“啊啊啊啊啊，救命！”
姜予安抓住她的袖子用力一扯，随手将那燃烧的衣袖丢进了一旁的水洼。
他解下身上的披风裹在了她身上。
“你这戏法不够娴熟，很危险，以后别玩了。”
“果然……玩火自焚不是没有缘由的，哈、哈、哈。”
灯笼里的蜡烛已经燃了半截，戚月双手托腮昏昏欲睡。
啪嗒一声，她立刻睁开双眼，做出防御状。
“没事，一个虫子飞进烛火里了。”
熟悉的声音让她记起这里不是末世。
戚月收好匕首，伸了伸腰:“姜予安，太晚了，我们上去吧！”
他坐在原地，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身前的人。
是经历过了什么？才让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有如此敏锐的警觉感？
没有得到回应，戚月弯腰敲了敲他的面具:“愣着干嘛？”
他摘下面具放进怀里，伸手揽过她的腰肢，纵身一跃上了屋顶。
“林楚樾……”
“嘘！”
戚月瞄了眼他怀里的人，识趣的闭上了嘴。
“你们来了？”林楚樾问。
“我们是来找你商量愉欢的事。”
姜予安拉着戚月坐下，防止她乱动而掉下去。
“已成定局，还有什么可商量的？”
“哟！难得看到你这副样子，平日里挖苦我那个林楚樾去哪了？”
“你们有办法？”
“没有。”戚月姜予安异口同声。
“……”林楚樾指了指阁楼之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