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对联,乃是颜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霞谷阁,泉石野生涯。
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磐,旁边挂着小锤。东边便设着卧榻,拔歩床上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
屋内阳光充足,透过棂纱纸糊过窗户的阳光刚好照在雍正一侧脸上,一张脸半明半暗,如此刻雍正的心情,半是阳光半是阴郁,全部积压在心里。
“朕写的字怎么样?”
良久,雍正才说出话来。这时苏培盛知道主子思考时间结束了,忙打起精神回道:“皇上的字当然是好的,奴才瞧着和旁边放的名人大家不差什么了,甚至还要好一些。只是......”苏培盛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是在犹豫该不该说。
“只是什么?”雍正问道。
“恕奴才直言,这上面的诗若是皇上做的那自然没问题,可若是旁人做的,未免太狂一些,居然将自己和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作比较,人家可是名垂青史的明帝,只有皇上才有资格自比......”苏培盛气不过地说道。
谁知雍正听了苏培盛的话非但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这人岂是大胆,简直相当滑头,哈哈哈。”
瞧着皇上笑得开心,苏培盛既是郁闷又是高兴,郁闷的是皇上怎么听了他的分析反而开怀大笑,高兴的是皇上心情愉悦自己也能舒坦,不用再提着心伺候。
“皇上,难道是奴才说错了?”
“你没说错,是那人太聪明了。”雍正止住笑声,“你可知这诗是谁作的?”
苏培盛还没回答,雍正就忍不住道:“是福子作的,她为了奉承我故意作了这首诗来,简直太滑头了。”
苏培盛暗暗咋舌,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福子了,他是第一次见到皇上这么在意一个宫女,而且就作了一首诗就逗的皇上这么开心。也没想到福子居然能做出这么威猛的诗来,这也难怪皇上为什么没有生气,若是旁人作的肯定有谋逆之心,这不就是黄巢、宋江的翻版吗?满清十大酷刑伺候。
可要说一个宫女能有什么谋逆之心,苏培盛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末了,雍正让苏培盛派人去请十七弟入宫来品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