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宗哥儿虽鲁莽,这话却也提了个醒。咱们自家人知道小叔历来是个简朴的,但是凡事过犹不及。”郎澴娪说着叹口气:
“我们知道你本意让堂兄妹们都知道家里赚钱不易,不要养成铺张奢靡的性子。但到底郎家是做大生意的,婶母还有堂兄弟妹们也是要出去应酬的。那些人理解也就罢了,可总会有那眼红的,若是借此传出你苛待妻女的流言,那就坏了。”
说到这里,郎澴娪就像想起什么糟心事般神色很是无奈:“有些人的嘴真是坏的很,我这段日子可是领教到了,好事在他们嘴里过一遍都能变成刺人的刀子。”
说罢她又微微一笑,带上一点俏皮:“再说了,长辈赐不可辞,我送堂妹们的首饰衣服也就罢了,奶奶送的东西,小叔怎么还不让婶母和妹妹们穿戴啊。
不过,不戴也好,我可记得清明节前你们来的时候,奶奶刚送了不少好东西呢,送小婶的那套翡翠头面精美又华贵,真要戴过来我可要羡慕眼馋呢。”
这一番话连打带削的,不仅落了郎耀宗的脸面还把郎承巳一家装可怜诓骗好东西的行径说个透彻。
偏偏她字字句句都是为了郎承巳着想,郎承巳气都不能生。
毕竟他看到郎老夫人的神色竟已然不像刚刚那般热络。
“娪姐儿说的有理,我虽然是长辈,却还没你看的通透,怪道你是大哥的孩子呢。”郎承巳一副对郎澴娪大加赞同的样子,看上去丝毫不觉得郎澴娪冒犯了长辈权威。
“都是小叔亲和性子好,也不觉得我多嘴,否则我哪敢随便乱说。”郎澴娪甜甜一笑:“怪不得阿爹信任小叔,愿意将整个赵城的生意都交给你打理呢,必然是因为小叔待下宽和,又能听劝,是个再好不过的东家了。”
把人架得高高的嘛,谁不会呀。
郎澴娪心中嗤笑,面上的敬佩之色却诚挚万分。
郎老夫人也笑出来:“是啊,兄弟俩相互帮衬,这才好做事呢。以后郎家也会越来越好。”
“阿娘说的是,我以后也得多向大哥学习,事事多周全才是。”郎承巳神色认真。
郎老夫人就更满意了。
这次没能占到便宜不说,还让郎澴娪给敲打一番,郎承巳一家心中憋屈,却再没有作妖,之后就是一番和乐融融的情态。
郎承巳一行人是下午到的,小聚一番后就回去客院休整,晚上再一起吃饭。
“要不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往日真是小瞧了那蹄子。”孙氏关上房门,屋里只有她与郎承巳两人,便很是气恼的骂了一句。
今日铩羽而归不说,还得赶紧去买一些成衣和首饰,这是要自己出钱的。
往日他们素简着来,绫罗绸缎的回去却都是大房和郎老夫人掏钱的。
“我看老夫人也被那蹄子哄住了,否则任她再口舌伶俐也没用。”孙氏一针见血道。
这也是郎承巳为何后来对郎澴娪好态度的原因。
毕竟,郎老夫人以前也并非不知小儿子一家坐拥赵城大半郎家产业,但还不是见了他们装可怜就忍不住贴补,至于郎澴娪给出去的首饰衣服也都是听之任之的。
如今态度转变,只能是因为郎澴娪在郎老夫人心中的地位上升了。
郎老夫人察觉到郎静莲几个孩子的行为是在用装可怜逼迫郎澴娪送首饰,那首饰还是郎老夫人特意送给郎澴娪的,这是要让她心爱的孙女吃亏呢。还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郎老夫人如何乐意,自然是要帮孙女撑腰的。
“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把宗哥儿比下去,在阿娘那里站稳脚跟,确实是小瞧她了。”郎承巳目光阴沉,但还是轻蔑笑出来:“但她到底是个女儿,如今也已经十三岁了,要不了两年就得嫁出去,再厉害也翻不出天去。”
孙氏闻言神色也缓和了,笑道:“是呢,她再厉害,这家业也轮不到她。”说着目光带上狠毒:“只是却也不能叫她嫁的太好,否则池家那边也能借到力。”
说到池家,孙氏心情又坏起来:“都是宗哥儿误事,非要折腾一遭,既没要了池文墨的命,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你这次可得好好说说他,别再坏事!”
“这还用你说!”郎承巳的心情也不好,同孙氏又埋怨一通郎耀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不记得当初郎耀宗那番提议时,他二人有多赞同。
郎承巳不仅被大哥比下去,连大嫂家的兄弟都把他比下去,到头来池文墨还把他的儿子们都比下去了,他夫妻二人私底下没少诅咒眼红,恨不得看池文墨生不如死。当初对郎耀宗的主意自是夸赞不已,多番幻想事成之后池安的痛苦和郎承熙的难做。
但事情没成,当初多夸赞,如今就多埋怨,后悔没快刀斩乱麻。
尤其吴管事那假暗账的事情太敏感,他如今不好动作,更加憋屈。
“再让他们多得意些日子!”郎承巳眸中闪过凶光。
孙氏见状便知道他心里有数,也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