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澴娪眼底闪过冷光,家里?这是谁的家里啊?
怎么我阿爹辛辛苦苦拼下来的家业难道就该毫无怨言的便宜兄弟了?
好在郎老夫人再是宠爱郎承巳也是拎得清的,加之她心头最要紧的儿子乃是大儿子,因而听见郎老太爷的话便不悦的啐他一口:
“没吃黄汤呢怎么就开始说胡话!大郎早前做生意那阵就分了家,如今他有出息了,孝顺着咱俩还帮衬着兄弟,一大家子都和和睦睦是再好没有的事情,你却偏要搅和!让四郎拉家带口的住到大郎家里,是想让他们兄弟生嫌隙呢,还是想让四郎被别人戳脊梁骨!”
“我不过是想孩子想孙子了,还不能说两句吗?”郎老太爷被郎老夫人怼的面上无光,也是不爽。
“你要是说好话,我能呛你?再说了,大郎当初什么光景,你好意思对孩子指手画脚?”郎老夫人自打不再在乎郎老太爷后,说话也是再不客气,专挑戳肺管子的话头。
当初郎承熙想要做生意,一没经验二没人脉的,就一个比较活络的心思,郎老太爷是死活不同意,生怕少个壮劳力养自己,更怕郎承熙赔钱了要让他填补。
郎承熙万般无奈只能提出分家,赔了赚了他都自认。
郎老太爷这才答应,但分给郎承熙的只有五亩薄田,家中十五亩上田还有祖屋都跟他没关系。
郎承熙也没计较,转头就将那五亩薄田卖了二十两银子,然后便去闯荡了。
因为这事情,他连成亲都比自家兄弟晚,毕竟无家无业的没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
只是郎老太爷也没想到,那个他最不看好的大儿子竟然成了全家最有出息的,而且他后半辈子的富贵生活都要掌握在大儿子手里。
“你说说你这人怎么还越说越急了,当着孩子们的面多不好!”郎老太爷立刻认怂,郎老夫人又把他月例减半,还不跟以前一样好哄,他不得不及时认怂。
“要不说人人羡慕我呢,有大哥帮衬不说,阿爹和阿娘还能为了替我操心着想吵嘴呢,下回遇到哪家孩子炫耀自己得宠,我得跟他说道说道。”郎承巳这话说的俏皮,还暗暗将郎老夫人郎老太爷乃至郎承熙都捧了一遍。
郎澴娪不得不承认她这小叔确实很会说话,这不,刚刚被郎老太爷拱火弄得气急败坏的郎老夫人瞬间眉开眼笑:“你这孩子,就会说乱说。”
“在阿爹阿娘跟前,我永远都是孩子。”郎承巳笑得十分清澈灿烂,俨然就是一个心地纯良的大好人。
“对,巳儿啥时候都是我最好的孩子!”郎老太爷这话也说的理直气壮。
“别别,还是大哥最好。”郎承巳又谦逊道。
一旁打扮郎承巳的妻子孙氏掩唇笑道:“说了半天大哥好,也不知道跟嫂子和孩子们见礼。”
没见池氏眉眼都要皱一起了吗,真个好笑。
郎澴娪却笑道:“四婶说笑了,四叔平日要忙赵城的生意,也就逢年过节来一趟,跟爷爷奶奶多亲热一会儿也是应该的。我们日常跟爷爷奶奶在一起,要这一会儿都要计较,也太不懂事了。”
一句话就把主客身份给定了,还让人挑不出错。客人没眼色,上来没跟主家打招呼,主家大方,才不与他们计较,毕竟,客人总是要走的。
要真是厚着脸皮住下来,那她还巴不得呢,正愁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孙氏眼见的笑容一僵,之前听说这侄女是个藏拙能耐的,未曾想,一个照面就这般厉害。
往日他们跟公婆亲近,无视池氏的时候,总能将池氏气个半死,今日却被这侄女三言两语化解了。
池氏闻言心中倒也明白过来,顿时消了气一副大度的样子:“是啊,四弟和弟媳不用拘谨,难得来看爹娘,就该多亲近亲近。”
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这帮人再怎么得公婆喜爱,到头来还不是要走,呵,真拿自己当头蒜了。
历年来挑衅池氏的招数不灵了,孙氏倒是也不慌张,仪态很好的应对,又拍拍三个女儿:“还不去见过婶母和堂姐妹。”
郎静莲、郎静婷和郎静月三个女孩便都笑着跑到池氏和郎澴娪跟前行礼。
行完礼郎静莲就一副惊艳之色道:“婶母今日打扮的好漂亮啊。”
池氏闻言心情稍好,便听郎静婷不赞同道:“婶母漂亮,但是大堂姐更漂亮!”
“是啊,你看大堂姐的簪子好好看!”郎静月也附和,她也只有六岁,看上去一副童言无忌的样子,听得池氏就又开始上火。
“真的哎,大堂姐的镯子也好漂亮,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首饰。”郎静莲也好像刚发现这事情一样。
“这是奶奶送我的呢,当然好看啦。”郎澴娪一副按捺不住自豪的样子。
池氏睨一眼郎澴娪,放在以往她就要让郎澴娪摘下首饰送人了,可那套金缠丝红宝的小头面是郎老夫人特意送给郎澴娪的,她若是敢做主转赠她人,那就是打郎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