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嬷嬷只当不知道池氏在嘲讽自己,严肃道:“老奴起初也是怀疑府上的话是大小姐让传出去的,毕竟她刚来过咱们院子里。可是后来一想,却有些蹊跷。”
“哦?”池氏见陆嬷嬷也曾怀疑过郎澴娪,倒是愿意听一听她的话了。
陆嬷嬷稍稍松一口气,继续说:“若真是大小姐传的闲话,也太快了些,毕竟她前脚刚从芳芝苑出来后脚便有闲话传出,是人都得先怀疑她。大小姐聪慧,真要做什么事,也应该计划周全,把自己摘出去才是。”
池氏想到之前郎澴娪对付自己的手段,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那贱丫头确实是个心思深的。
陆嬷嬷觑一眼池氏的脸色,见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怒,露出思索神色,便知道能继续说下去:
“大小姐要用紫茉莉研制香粉的事在府上不是秘密,夫人将紫茉莉送人大家也都是知道的,大小姐回府后也不是秘密来见夫人的,这事情全府都知道。
但其他人不知道的是大小姐研制的并非香粉而是妆粉,跟流言所说是不符的。再者,夫人名声有碍,大小姐恐怕也难独善其身,那谁得利?”
陆嬷嬷说的条理分明,池氏也反应过来,面容有瞬间的扭曲,咬牙切齿道:“吴氏那贱母子!”
陆嬷嬷见池氏终于想通了,不禁松一口气,接下来讲的应该就容易些。
“夫人刚解除禁足没多久,老夫人说不得心头还有疑虑,此时再稍作挑拨,说不得老夫人便又会对夫人厌恶了,毕竟如今大小姐是老夫人在教导呢。而且这事情说不清楚,大小姐也要受老夫人猜忌,这对那吴氏母子可真是一本万利的事。”陆嬷嬷又深入分析道。
池氏原本气恨郎澴娪造谣抹黑她,如今却担心老夫人听了这谗言又要将她禁足。
再则,她确实讨厌郎澴娪,但她更讨厌吴姨娘母子,若是就此称了那对母子的意,她自己都能被自己气死。
而且,她确实不想再被禁足了。
再一想刚刚她那般大阵仗的打砸,难保也会被有心人发现拿去做文章……
池氏越想怒火越小,心头也越慌。
“嬷嬷,这下该怎么办啊?”她求助的看向陆嬷嬷。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陆嬷嬷心头叹气,却也知道不能不管自家夫人,只能温言道:“如今夫人要紧的是让外人觉得您跟大小姐亲密无间,那才是打破流言的利器。”
“你让我跟那死丫头低头?!”池氏的声音陡然尖利,面容又扭曲了。
“怎么叫跟大小姐低头,您是她阿娘,哪里需要跟她低头,不过是阿娘关心女儿,都是做给老夫人,做给其他人看的,不能让他们揪住这错处再给您禁足了。”陆嬷嬷赶紧想办法安慰。
想到禁足时的惶恐不安,池氏到底还是忍下这口气。
陆嬷嬷则是气恨道:“那吴姨娘母子也真是不消停,到现在还想着搬弄是非要害夫人,这马上就要端午节了,夫人能抄经书为老夫人祈福,她难道抄不得?他们能传流言,咱们也能传,就说她要抄九九八十一遍《华严经》为老夫人祈福,累也累死她。”
池氏想到吴姨娘要倒霉,因郎澴娪而升起的憋屈怒气才稍稍松快。
……
梧桐苑。
郎耀宗听着蓝英的回禀,神色是难得的舒展。
“竟然把玛瑙海棠盆栽摆件送到袖香苑,也是大手笔了,想必嫡母必定肉疼不已吧?”郎耀宗边用杯盖理着茶叶边慢条斯理的说。
那玛瑙海棠盆栽摆件是用沉香木雕刻的枝干,玛瑙做的花朵,盆里的土也都是沉香珠,花盆乃是碧玉雕琢,贵重无比。
“肉不肉疼奴才不知道,但奴才听桂兰说了,晚饭那会儿夫人连桌子都掀了,花厅的瓷器打砸个干净,还看到被带出来的五小姐都受了不小惊吓。想必那么贵重的摆件也不是很乐意送的。”蓝英毕恭毕敬道。
那桂兰是芳芝苑的粗使丫鬟,原本芳芝苑也如铁桶一般,可这才多久,池氏喜怒无常,弄的下人人心惶惶,蓝英就成功收买了桂兰给他们递消息。
虽然不能详细掌握芳芝苑的动向,但是到底也是有了信息渠道。
蓝英办成这件事后,郎耀宗对他更是信任。
也是因为桂兰的帮助,郎耀宗才能引得池氏对郎澴娪那些紫茉莉动了心思,闹了这么一出笑话来。
“不过我没记错的话,那摆件本就是阿爹送给大姐姐十二岁的生辰礼物,夫人借着不许大姐姐奢靡为由强行收走的,如今还回去,她也还是没损失的。”郎耀宗讥讽道。
池氏那做派实在是让人没眼看。
蓝英也嘲笑一声:“奴才虽然到府上时日不多,却也看明白咱们那夫人是什么样的人物了,那就没把大小姐当成亲生的。
别说亲生了,恐怕她养个宠物都比大小姐地位高,那大小姐的东西在她眼里不就都是她的东西。如今这就是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