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澴娪起身冷漠的看向郎老太爷:“爷爷那话似乎是认定我们收买了那小厮,然后来诬陷你这外室?真是可笑。且不说奶奶握着于嬷嬷等人的卖身契,他们内外勾结监守自盗的事情到底是在府上处理还是送交官府那都是跑不了的。
就说如今爷爷在外面早就没什么面子了,奶奶此番过来不过是不想你连里子都没了。可那小厮刚说了半句话就被那崔大娘和小夫人打断,你又急急的帮她们掩护,还对着奶奶发难,爷爷啊,你真这么想认下这顶绿帽子我是无所谓的。
反正如今的郎家是我阿爹一手撑起来的,爷爷就算真生了儿子,难道当弟弟的还能舔着脸来分大哥的财产?我阿爹孝敬爷爷奶奶天经地义,却没有帮爷爷养野儿子的道理。所以奶奶有什么必要害怕那小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还拐弯抹角的陷害?简直笑死人!”
郎澴娪这番话有理有据又不留情面,郎老太爷刚刚的气焰瞬间被浇灭,脸色也阴晴不定。
郎老夫人本就被郎老太爷伤透心,听完郎澴娪那番话便有豁然开朗之感。
她跟那老东西相处了几十年,还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
曾经她过得是如何暗无天日的日子,再看如今,她虽也是受气,却已经敢跟那老东西对骂了,这都是大儿子给她的底气!
她如今再不是当初那个可以被郎老太爷随意欺辱的可怜女人了!
娪姐儿说的对,她没必要为不值得的人气坏身子,称了那起子黑心东西的意不说,还让孝顺关心自己的儿孙们伤怀,太不值当了!
郎老夫人越想心思越明了,心情也随之平复,她擦掉眼泪,再看向郎老太爷时已经全然冷静下来:“你若是非要戴这绿帽子那你就戴,别说一顶,八顶十顶也随你,但你别想用家中一个子儿去养活你那堆野种!”
说着她又冷笑道:“我妒妇?我陷害她?说句不好听的,我便是当着你的面将她乱棍打死了,你又能奈我何?真当自己是个东西,搞什么脏的臭的别人都捧你场?呸!”
小夫人虽然靠在郎老太爷怀里,却在暗中观察郎老太爷的神色,见他已然变了脸色,便直起身来,用一副虽然害怕但还是鼓足勇气的神色面对郎老夫人:
“老夫人,您厌弃我,唾骂我,我都认,可您作为妻子,怎么能如此辱骂作为丈夫的老太爷?!夫为妻纲,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您,您太过分了!”
郎老太爷本来已经心生疑窦,但又见小夫人这般维护自己,与那“母夜叉”一般的郎老夫人形成鲜明对比,他心中的天平便又歪了。
郎老夫人如今已经不在乎郎老太爷的心思,思路便不再受挑唆影响,异常清晰,她冷笑一声,满是不屑道:
“夫为妻纲?这伦理纲常从你嘴里说出来不是很可笑吗?你跟你那姨母背主的时候怎么不想伦理纲常?你勾引这老货的时候怎么不想伦理纲常?
如今,我这正妻要维护被你这鼠辈贱人破坏的伦理纲常了,你就跳出来说这不是伦理纲常了,怎么,天下道理都你家的?你爹是天王老子啊?!”
说罢又看向小赵:“你家小夫人要求伦理纲常呢,你把刚刚没说完的话说完,我看看她怎么个有伦理,知纲常!”
说着又看一眼郎老太爷:“你敢不敢听啊?不敢听就捂住耳朵,我不笑话你。”
郎老太爷气的不行,对着那小赵怒吼:“你说!敢说一句假话,我不禁将你发卖了,还要将小绵卖进青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那丫头!”
此话一出,那被抓住的丫鬟中有一人直接跪倒在地,仔细看去,她虽然穿着粗布衣服,但却生的眉清目秀,脸上一道浅浅的疤痕也不影响她的秀美,眉宇间一股愁容很是惹人怜爱。
小赵则是立刻对着郎老太爷磕头:“老太爷息怒,小的都说,都说!”
那小夫人咬着下唇,却没有阻止。
便听那小赵道:“小的这些年也存了些钱,便想着买一处自己的房子,将来也有个去处,可城里的房子都贵,小的肯定是买不起的,这些日子打听到河边柳荫巷的房子有便宜的,便过去看了看。
没想到竟偶然遇到小夫人和一男子在一起。那男子穿的跟老爷那件藏蓝暗金线如意纹一样的长衫,我起初还以为是老爷,刚要上前打招呼,就见那竟然是个陌生男子。小的,小的就没敢打招呼,只是偷偷跟上去,就听说小夫人称呼那男子为王郎,还听说……”
“还听说什么?”郎老太爷眼睛一眯,他刚刚余光看到那小赵在说出柳荫巷时小夫人面色轻微一僵。
“还听见那王公子说同窗炫耀湖笔,小夫人便说别人有的他也得有,王公子推辞几次,小夫人却很是下定决心……”小赵还没说完呢,郎老太爷已经暴怒。
“贱人!!”郎老太爷一个耳光便将那小夫人打倒在地。“竟敢拿老子的东西去贴补外面的野男人!贱货!”
那湖笔还是他花大价钱淘来的,前一阵刚送给这小夫人,因为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