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连番冷敷下来表少爷虽还烧着,体温却着实回落了,刚刚就连药都喂进去了,梁大夫也过来又看了一遭,说是应当稳妥了。”陆嬷嬷的语气里透露着庆幸。
“太好了。”郎澴娪又亲自看了看池文墨,确定情况好转才真正松一口气,便又对池氏道:
“阿娘,表哥这里还要你看顾着,门房连阿爹的漕军旧友都敢怠慢,如今府上怕是漏洞百出,实在不敢冒险。女儿现在去审一审那帮刁奴,看能不能有所收获,也是以防他们还有别的计划。”
池氏经历一番大起大落,如今对大女儿倒是多了几分信任依赖,听她说的有理自然不会反对。
陆嬷嬷则拉住郎澴娪,摸到郎澴娪凉冰冰的手陆嬷嬷一阵心疼:“大小姐,你原本就犯着寒症,这又一路折腾,便是事情再紧急也得顾念自己的身子。”
说罢就吩咐小丫鬟把郎澴娪的药也端来,还不忘嘱咐点心和蜜饯。
陆嬷嬷细心,她回来后便嘱咐人把郎澴娪的药也熬上了,那方子简单,如今正熬好。
“还是嬷嬷好,我这一坐下,才觉出浑身发冷来。”郎澴娪也不逞能,她若是一回来就病倒了那才是笑话。
待药端上来,她一饮而尽,在丫鬟服侍下漱了口,又慢慢吃了两块点心,才觉身上暖起来。
陆嬷嬷这才放心,又对池氏说:
“夫人,如今表少爷稳妥了,您照看着必不会再出什么事。但府上怕是不少懒怠的奴才,今日这事得好好立威,老奴想去帮衬一二。一则大小姐千金贵体却到底年幼,怕有那奴大欺主的;二则也是夫人的表态,杜绝那些人揣度您和大小姐的关系。”
池氏闻言便想到郎澴娪之前在马车上那番言论,如今池文墨的危机过了,正该是借力消除那番不利影响的时候。自无不应。
郎澴娪知道陆嬷嬷是为了帮自己立威,也是愿意,如此便带着宋岚和陆嬷嬷等人离开。
但她并未先去审问霍雀等人,反而是让陆嬷嬷带人将墨香苑那帮胆大欺主的下人们都押到前院的空地上,又召集阖府的下人们过去。
农历三月,天气尚且料峭,尤其如今太阳西沉,就更添一分萧瑟寒意。
郎府前院乌泱泱聚集了一群人,却无人敢交头接耳,只互相用眼神交流,气氛就更有些诡异。
郎澴娪神色淡漠的坐在梨花木的圈椅上,身披织锦镶毛大氅,捧着手炉,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冷。
她一侧站着宋岚,一侧站着陆嬷嬷。
而陆嬷嬷面前的空地上跪着三男两女,正是墨香苑那五个下人。
“夫人小姐仁善,从不苛待下人,向来也是赏罚分明。可竟有这等黑心肝的刁奴,拿着郎府的月钱,却打郎府主子的脸!今日就是让大家瞧瞧,这样背主的东西是什么下场!”陆嬷嬷中气十足,眉宇间都是怒气:“来人!每人二十板子!”
陆嬷嬷得了郎澴娪的吩咐,并不堵住那五人的嘴。
是以他们被打板子时,边是哀嚎边是喊冤:
“奴才不是存心怠慢表少爷的!”
“奴才冤枉!是白翠让奴才这么干的!”
“白翠说这是夫人的意思!否则奴才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啊!”
“求大小姐饶命啊!”
这惨叫再加上行刑的冲击,其余下人有那胆小的,甚至开始冷汗涟涟两股战战。
郎澴娪抬抬手,陆嬷嬷便叫停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