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澴娪刚到袖香苑的花厅坐定,便有人引着一个两鬓染霜的清瘦妇女进来。
张氏比池氏要大两岁,家境只是普通。这半年来刘康又病着,她各种操劳,人看上去便要沧桑许多。
可饶是如此,张氏身穿旧衣,却努力做到了干净整洁,头发也梳的整齐,让人看着舒服。
“见过郎大小姐。”张氏认真行礼,行到一半便让郎澴娪扶住。
“阿爹与刘叔是旧友,张婶给我行礼岂不是折煞我。今日府上有事,阿娘实在走不开,这才让我来接待您,否则哪有我一个小辈说话的份。”
郎澴娪微笑着将张氏扶到一旁坐下,招呼下人端茶倒水上点心,态度有礼,很是让张氏受宠若惊一番。
“我听阿爹说过刘叔,只是阿爹常年在外做生意,刘叔也不曾来过家里,是以家里下人们不知道,怠慢了张婶,还望张婶海涵。”郎澴娪让下人退下,亲自给张氏斟茶。
张氏更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小姐说的哪里话,我们不过是平头百姓,又不在一处住,若非没办法,也不能厚着脸皮凑上来。”
“张婶才是哪里的话,郎家也不过是在真定府有点名气,放到其他地方谁知道去,顶多算个齐整些的平头百姓。再者树大招风,若是人心不齐,出了事情,我们这样的人家还比不得寻常人家能够相互守望。”郎澴娪感慨道。
张氏听着这话似乎涉及内宅阴私,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郎澴娪见状轻轻一笑:“看我,跟张婶浑说什么。”
说着将备好的钱袋拿出来递给张氏:
“今日家中实在忙乱,定是要招待不周了,张婶先拿这钱安顿好,别的事情咱们再从长计议。刘叔的事情我也听闻了,正好安泰堂的梁大夫也在,他医术高超医德高尚,让他先给刘叔瞧瞧。让刘叔安心把病养好,若是银子不够使,便来找我,银子不打紧,人要紧!”
张氏接过钱袋,一摸便知道里面银钱不少,又听说让大夫给自家男人看诊,这一路多少忐忑,遭了多少白眼,如今都值当了。
且她还没开口相求,这小姐便已经备了银子送上,还说招待不周,这般照顾她的颜面,她真是无以为报。想到刚刚郎澴娪的话,张氏一咬牙便对郎澴娪跪下:
“小姐的恩典,我也不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小姐这般为我家着想,以后有用得着老婆子的地方小姐尽管说,便是做牛做马我也要报答小姐!”
“张婶言重了。”郎澴娪连忙将张氏扶起来:“张婶若是有心,我倒是也有事要依仗婶子。”
之后,郎澴娪便对张氏说了一番安排,张氏都一一记下,一面对郎澴娪心悦诚服一面气恨那起子卖主的奴才,对这么好的主家都能生出那般黑的心。
安排好张氏一家,郎澴娪便又回了墨香苑。
只见是陆嬷嬷在忙,池氏在一边吃茶歇息,料想应当是表哥情状好转了。
郎澴娪进屋便看到池氏坐在桌前吃茶休息,陆嬷嬷在一旁指挥一干下人。
看来是陆嬷嬷安排完一干事宜便过来帮衬,而池氏能坐下休息应当是表哥好转了。
郎澴娪想着便问道:“表哥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