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一个女生趴在床边,似乎睡着了。我微微一动,她立刻警醒,抬起头来。
“啊,您终于醒了!我是您爱人余小姐找的护工,我叫白纤。”
她有些慌乱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然后有些拘谨地说道:“不脏的。”
我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余意怎么会找一个护工来照顾我呢?我想要的只有她的陪伴。
“你会打游戏吗?陪我玩玩。”我试探着开口。
“这我最擅长了。”白纤兴奋地从有些破烂的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向我展示着她的游戏战绩。
我们打了一下午,白纤很厉害,我发现,原来只要努力,就可以达到余意的实力。但我却被家庭、工作、感情、焦虑束缚了自由,无法像她一样,尽情地享受游戏的乐趣。
白纤的脸是和余意完全相反的类型。白纤面庞柔和,宛如春日里的暖阳,能温暖人心;余意剑眉星目,恰似夜空中的繁星,璀璨耀眼,让人无法忽视。
某天,白纤很晚才回来。
“不好意思,我在研究医院外面的棋盘。”她有些歉意地说道。
我有些许好奇:“看出来了吗?”
白纤想了想,然后认真地回答道:“白棋代表医院,黑棋代表死神。那是一个死局,怎么样都是白棋赢,寓意大概是我们永远战胜病魔吧。”
我听得津津有味,这白纤看着年纪小,还挺厉害的嘛。
“带我去看看吧,我爱人也会一点。”其实我知道,余意的确会下围棋,但我从来没有资格进入她的爱好里,也没机会和她站在一起。
我们看完棋盘准备回病房的时候,我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我用手一擦,发现竟然吐血了,但我好像失去了痛觉一般。
意识渐渐朦胧,耳边有白纤焦急的声音。“黎肆你别死啊,我什么乐器都会一点,以后我给你弹钢琴听。”
余意,相处才一个月的人都会产生感情,你呢?和我在一起八年,你有对我产生过一丝一毫的感情吗?
依旧是熟悉的病床和病房,第一次好想死。
“白纤,带我出院吧。”
“白纤?”
我喊了几声,白纤没有回应。我勉强起身,病房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片白花花的墙,好不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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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白纤总早出晚归,换掉吧,又舍不得,不换吧,我又觉得这钱她不应该拿。
还是我格局小了,我从小被教育要节俭,做事只做最有性价比的。
晚上我向凌晨二点偷偷摸摸回来的白纤勾了勾手指。
“啊黎肆你没睡啊,失眠了吗。”
白纤跑过来看我身上有没有伤口,可能是我最近太爱自残吓到她了。
“嗯,明天带我出院去看看海边吧。”
白纤眉头紧皱:“你现在在养伤,出院不妥。话说,你不会去跳海吧。”
我轻笑,白纤挺爱胡思乱想,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默认了她的行为。我好像对余意,好像没有了那么多执着和悲伤。
“当然不会,天天呆在医院看着白墙,你不觉得无聊吗?”
白纤努了努嘴,转身出门给我办出院手续。
海风肆意捶打在我的肩上,海边寂静,很自由,这也是我喜欢海的原因,因为我从小就没得到过自由。
白纤指了指远处,示意我跟上去。走了5分钟,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玫瑰。
“恭喜我们黎肆小姐出院!”
烟花在眼中绽放,点亮了一个只属于我的天。
我自认为我对余意是一心一意的忠诚,但好像,忠诚只在爱的时候作效。
我总把自己比喻成受害者,但爱,不就是穿越层层,苦与乐一同体验。
我喜欢看书,白纤就常常给我买外国的名著。我不怎么会做饭,白纤就每天学。
有一瞬间,我有了和当初失忆时看到余意的感觉,我认不清自己的心了。
“白纤,为什么你莫名其妙的对我好。”我倚在厨房门口看着白纤。
白纤停下手里的动作,一字一顿:“黎肆,你值得,这不是莫名其妙。”
我脑子里那根弦轰的一声断掉了,我好像回到了和余意最美好的那年。原来,除了余意,还有别人觉得我值得。
“白纤,你有暗中看过我吗,你好像对我很熟悉。”
“傻子,一年是条狗都有感情了。”白纤摸了摸我的头:“别乱想了,等会就做好。”
我不是特别喜欢余意以外的人摸我头,但我对白纤,好像就是半推半就。
我是三心二意还是水性杨花,我不明白,也不想了解,又或是上一段感情的不清不楚让我有了抵触。
白纤很喜欢在人多的场合带我来,也会大大方方的告诉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