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要手术,我们还是建议你去大医院。看你身份证上是宁城的,宁城医疗水平比我们这里高太多。”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温和地说道,目光之中对病床上的人露着一丝同情。
“我再……”
“砰——”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打断了床上的人和医生的对话。
来人满身风雨,黑色的皮衣上面似乎都沾着寒气,一如那么多年陈曼看到的郁乾一样,沉稳,内敛,冷漠。
医生刚想说是谁这么没有礼貌进门都不懂敲门,但一看来人的神色,生生的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陈曼把目光从郁乾的身上收了回来,回头对医生说道:“赵医生,您先忙别的去吧,有问题我会再找你。”
赵医生的目光在陈曼和郁乾之间来回了一下,病人是怀孕的,从她入院开始,也没见到有什么家属和朋友过来看她,来的这个男人面色低沉,很难在他眼中看到对病床上的人露出一点担心的情绪。
“记得有事叫我们。”赵医生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才拿着病历单走了。
越过郁乾的时候,感受到了来自这个男人强大的气场。
房门轻阖上,郁乾迈着步子往病床那边走去。
纯黑色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在大理石地板上叩出清脆的声音,外面应该是在下雨,他的皮衣和鞋子上面沾着水珠。
陈曼不知道郁乾为什么会来,他们在意大利就已经结束,还没开始就结束。
她冲着郁乾浅浅一笑,“好巧,在医院也能遇到你。不要说是专门过来看我的哦,我会当真的。”
语调轻松,陈曼在病床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在大理的医院巧遇,真的很巧。”郁乾的眼神快速地扫了一眼这个单人病房,除了安静之外,其它的设备只能是落后,暖气片、保温瓶、钢丝床……她跑来大理做手术?
陈曼脸上的笑渐渐收了起来,郁乾从来都不会开玩笑,不管是郁家破产前还是破产后,他都一副冷眼看世界的神色,
就算以前她和郁欢的关系胜过亲姐妹,郁乾也从未像对待亲妹妹一样对待她。
这样冷情的一个人,竟然会专门跑来大理,陈曼着实意外。
可她又是一喜,郁乾来找她了!
“郁乾,我……”怀孕了。
“我要结婚了。”
后半句话哽在喉咙里面,再也说不出口,她不知道她是怎么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恭喜你呀~有请柬吗?到时候我一定过去观礼。”
“不出意外,年底。今天没带请柬,往后补上。”
“好啊!”
陈曼来大理的时候,空姐说大理九月份的天气很凉爽,前两天她也的确感觉到了大理适宜的天气,清新的空气,质朴的居民。
直到郁乾来,她感觉到的,只是周围不断有冷空气不断席卷她的全身,比她听到她右侧卵巢有囊肿的时候,更让她感到绝望。
……
墓地,楚非池胸口插着一把刀,因为失血过多,他整个人是靠在郁欢身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一手扣着她的腰。
血腥味充斥着墓地,郁欢跪着的地方也流了一滩的血,沾湿了她的裤子,她身上的t恤,也沾上了他的鲜血。
她身子僵直,任由楚非池靠着她,渐弱的呼吸声在她耳边响起,一声一声,冲击着她的脑神经。
“好了……你走吧……守墓的明天早上自然会……发现我的尸体。”他的唇轻轻扫过她脖颈边的肌肤,曾经他们耳鬓厮磨,如今他们兵戎相见。
她身子越发的僵硬,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边溢出:“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目光盯着墓碑上郁霁月的照片,她帮他报仇了,惩罚了让郁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可她……并不快乐。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他所有的不确定全部都来自于郁欢知道真相后的反应,“欢欢……”
下巴从她肩膀上离开,手抚上她的脸颊,“走吧,别回来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两个的纠缠竟然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抚在脸上的手忽然间垂下,他的身子往旁边倒去,倒在郁霁月的墓前,倒在她的眼前。
就像,死了一样。
明天早上宁城的头版头条就会是——楚公子深夜暴毙。
必然引来轩然大波。
她站不起来,走不了,不知道是跪的时间太长,还是别的什么。
直到一束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她下意识的抬手遮住了晃眼的灯光。
“啊——死人了——”守墓的老人倒地是不放心这两个一前一后走进来的年轻人,犹豫了半天才出来,拿着手电筒,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倒在血泊之中,跪着的女人白色的t恤上面也被染红了一片。
老人转身就跑,跑到门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