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没想要机会。”南棠轻叹。
西晋的丞相,文官之首,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就被这一枚不算利落的金镖,结束在了年终岁尾阖家欢乐的日子。
吴王后的眼睛大睁着,直到吴元青的尸体重重栽倒在地上,尖叫声才猛地响起。
“蒙磐!”吴王后扑过去几乎想与面前的人拼命:“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蒙磐双手背在身后,任由她扑打。
“肃静!”孙德喜的声音响起,吴王后这才被侍卫拦下。
晋王的声音有些疲惫:“查金银库吧。”
“是。”户部尚书苏柄生应声开口,他看了看晋王的脸色:“陛下,夜已深了,是不是……”
“现在就查!”晋王猛地一拍桌子:“今日事情未了,谁都别出德音楼半步。”
南棠抬眼看向四下的门,把守的侍卫个个严阵以待。
南棠有些无奈,这晋王比春晚还熬人。若不是苦主,她还真想先告辞离去。
她慢悠悠打了个哈欠,身旁的袭雪捧来厚裘和软枕。
南棠接过随口叹道:“户部尚书也不好做,大过年的还要加班。”
“什么?”袭雪一时没反应过来,南棠就笑:“没什么,瞧着这老头眼熟。”
袭雪略想了想:“公主,户部尚书的幺子早前被指给了您,但公主没让进门。”
南棠这才想起这档子事。“我之前点名要过?”她笑问:“很好看吗?”
袭雪努力回想了一下,那段时间她一心都放在怎么活下去上,对五公主瞧上了哪个男人并不上心。
“公主喜欢,应该是顶好的。”袭雪回道。
“没注意是吧?”南棠就笑:“那下次一起看看。”
吴王后的哭喊声依旧未歇:“陛下,陛下明察啊,臣妾冤枉,臣妾的父亲死得冤枉!”
她看向蒙磐:“你好毒的心肠,你这是要我独活在这世上生不如死啊……不如让我随父亲一同去了啊……让我一起去吧!”
怎么会这样,明明今日应该是那五公主和轩辕家的断头宴,为什么死得却是她的父亲……
上官婉莹看向她,几乎压不住唇边的笑意。
对,就是这样。
吵起来闹起来最好,越是气急攻心死得就越自然。
她总算知道外祖父为什么让她冒险杀掉吴王后了,这是一整套的计谋,她补的就是吴王后这个空缺!
同吴元青一起走吗?
听见这话上官婉莹便笑,不要着急……
“不要着急。”耳边突然传来清晰的一声,上官婉莹打了个哆嗦,几乎以为自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猛地转身,正对上南棠笑吟吟的脸。
南棠重复一遍:“不要着急,六妹妹,很快就会查清楚的。”
上官婉莹只觉得背后尽是冷汗,还好……还好是个巧合。
自梁王一事后,清点国库一搁就是几年,等那百箱子河石摞上来时,南棠已经眯了一觉。
晋王的指尖挨个摸过最上面那箱河石,猛地整箱掀翻在地上,那圆溜溜的石头远远滚去,滑稽又阴森。
他指尖在那群或跪或瘫的人身上绕了一圈:“废吴王后之位,囚禁冷宫。其余节后问斩。一个不留。”
陆霜儿脸色一僵,没等说话便听一个声音钻入耳中:“姑娘放心,五公主府定保您与腹中孩儿平安。”
她抬头看去,五公主身边的男人正看向她微微点头。
一个不留?
南棠的眼神落在沈知渝身上,他没什么反应,只静静趴在血泊里,若不是背上微微起伏,南棠几乎以为他已经死了。
“父王。”南棠起身行至近前轻声开口:“吴大人当堂行刺现已伏法,沈家兴祠平反一事,能否由轩辕家负责?”
沈知渝的指尖动了动,他……似乎是赌对了。
不止是今日赌对了,而是自断舌入局那次,他次次都赌对了。
他最后关头不提沈家,是相信五公主会安排好人替他开口,他只做该做的事才不会弄巧成拙。
果然……
蒙磐的供词证实了沈家清白,五公主还重提了兴建祠堂一事。
沈知渝没来由的有些难过。
她……是真的不让自己人吃亏。
晋王看向面前的少女:“轩辕景阳受人构陷入狱,赐黄金百两,绸缎二十匹,另赏良驹五十,沈氏之事一并负责。只是……”
他看向沈知渝,眼神冷了冷:“沈知渝,意欲谋害公主,罪无可恕,雁儿,你明白吗?”
沈知渝强撑起身子叩了个头,算是认了。
他……是最好用的棋,生死不论。
“父王,沈知渝身中掌魂蛊,本就是必死之人,雁儿只是觉得,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