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云霜眉目清绝,面若含冰的模样,聂怀姜满眼不屑,“别装啦,这里又没有别人,还端着架子做什么?”
对于聂怀姜冒犯之言,沈云霜置之不理,她觉得没必要争执,也无趣的很。
“聂将军有话不妨直说。”
眼见沈云霜还是这副清冷端庄的姿态,聂怀姜心里一阵厌恶烦闷,她都说了让她别装了,还在这装?
总想高人一等才行吗?
烦死了。
“沈云霜,你和楚观南的事我都听说了。”
她大大咧咧的坐下来,“你以为你休夫,就能显得清高了吗?其实不是,是你自己舍弃了一颗明珠,他那样优秀的人,你却没有发现,我真替你感到可悲。”
替她感到可悲?她舍弃明珠?若不是有良好的修养,沈云霜这会都要笑出声了。
“没想到聂将军是这么认为的?”
察觉到沈云霜脸上隐隐约约露出的笑意,聂怀姜皱起眉头,有些不理解,可也觉得冒犯。
“你在这笑什么?是你自己不了解观南,你也从未值得他认真对待过,所以你没办法了解他的内心,你得不到他,就要害得他名声尽失。”
“我一直觉得女子都是温柔贤淑的,可没想到,沈夫人却是如此狠毒无情。”
“我好不容易替女子们抬高了位置,你却用尽手段,害得女子丢尽脸面。”
沈云霜垂眸轻笑,原来聂怀姜是这样理解她和楚观南的。
她本想提醒几句,告诉她楚观南并非善人,可看到聂怀姜洋洋得意的面孔时,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提醒毫无意义。
对于自持己见的执拗之人来说,她的提醒,反而会让聂怀姜更加固执。
沈云霜问:“你真的了解过他吗?当初他是入赘到我侯府的,你知道吗?”
聂怀姜轻笑,“这些我早就知道了,观南从未想过隐瞒我,就连你为了赶他出门,污蔑他偷盗侯府私产的事都告诉我了,沈云霜,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要开始诋毁观南了吧?”
聂怀姜说话时,眉目间露着喜悦。
瞧见她的神色,沈云霜恍然想到了当初的自己。
楚观南也是将他家中所有的一切悉数告知。
告诉她,楚家族亲是如何欺辱他们孤儿寡母的,楚老夫人又是如何替人浆洗缝补,让他科考的。
沈云霜当时听得万分动容。
父亲却一言断定他并非善人,所言也是不尽不实,而她一意孤行,非要嫁给楚观南。
父亲怒斥她一番,最终还是心疼她,便让楚观南入赘,到侯府做赘婿。
那时的沈云霜多傻啊,以为这样会折辱了他文人风骨,没想到他竟然想都不想便答应了。
还说为了她,即便做赘婿,被人指指点点也无所谓。
沈云霜感动涕零,觉得楚观南是为了她才放弃了科考之路。
谁曾想,成婚后她才发现,楚观南哪有什么科考之路,不过是个才疏学浅,又自视过高的人罢了。
好在北昭并未规定赘婿不得做官,因着愧疚,她四处奔走牵线,这才成功让他入仕。
当初父亲的同僚或是旧部,或多或少也帮衬了他,这才使得他平步青云。
如今想想,真是嘲讽至极。
什么为了她甘愿做赘婿,他是知道自己无法登科,所以才选择了这条路。
楚观南这个人说话,最喜欢说一半留一半,不尽不实,颠倒黑白,可聂怀姜偏偏信以为真。
沈云霜问:“你总听他说这些,难道自己没有去探听过虚实吗?”
沈云霜心里存了一丝善意,想着聂怀姜或许常年在战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肠子,也不忍心她被楚观南蒙蔽。
可聂怀姜却觉得沈云霜是在侮辱楚观南。
“沈云霜,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他曾经可是你夫君,你为了把他赶出去,往他身上泼脏水也就罢了,如今他好不容易走出伤痛,选择了我,你还要挑拨离间?你安的什么心?”
一句话,直接将沈云霜心里的善意破灭了。
得了,是她多嘴了。
“你讥讽谁呢?”聂怀姜注意到了沈云霜的表情,“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没人知道吗?楚老夫人都被你气病了,你想看着楚家的日子不好过,我偏不让你如愿!”
沈云霜要起身,聂怀姜便伸手要拉她,荷叶眼疾手快,直接挡住了她。
“聂将军,你还有没有规矩了?”
“你滚开。”聂怀姜压低声音,到底旁边还有诸多宗妇贵女,她不想丢了面子。
沈云霜眼神冷了冷,将荷叶拉过来,“聂将军,我敬你为国尽忠,你说话也客气点!这里是京城,不是你们战场,该守的规矩也必须守,若再让我听到你言语冒犯,别怪我不客气。”
聂怀姜脸色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