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宫内,是由宫人领着前去赴宴的。
沈云霜是三品诰命夫人,接待命妇宗妇的礼数自然是不差的。
可楚观南只是个七品小官,聂怀姜跟在他身旁。
本该是个四品明威将军,风风光光的走进宫中的,奈何有楚观南在身旁,也只得按着接待楚观南的规矩来。
接待的规格,自然是派一个小太监前来引着就是了。
看到内侍引着沈云霜走,聂怀姜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仗着自己出身高贵,混了个诰命的夫人,还真拿自己当碟子菜了,我最是瞧不起这样的人,若有本事,自己拼功名就是了,拿别人的算什么。”
“她每年还有朝廷的俸禄和食邑供养着她,真搞不明白,养一个废人做什么,白白浪费钱。”
楚观南微微眯眼,看着前面那道纤瘦的背影。
想当初,他也是四品官身,又才情斐然,前途不可限量,身边也自然是能有宫中三品以上内官前来接见的。
有沈云霜用大把银子给他铺路,官至二品也有可能!
可如今,只派一个小太监过来引路,不免寒酸。
瞧着许多同僚意气风发的往里走,楚观南只觉得脸上燥热的很。
今日这场宫宴,他本不配有资格来的,可聂怀姜非要他来。
如今正是他表现的机会,自然要事事顺从这聂怀姜,便也同意了。
可如今不知怎的,忽然有些后悔。
大多数曾经和他交好的人,都不理会他了。
眼下又面对聂怀姜的讥讽之言,楚观南想奉承一番,可不知为何,喉咙生涩的很。
一旁领着的小太监,抬起头瞧了聂怀姜一眼。
他不知聂怀姜是谁,只知是跟在一个七品小官身边的人。
听到诋毁,心中顿时有些不快。
“侯府沈夫人的诰命夫人,是她前段时日经常闹饥荒时,出了大力,捐了二十万石的粮食给朝廷,这才免于饥荒肆虐,百姓受苦,这等大功,皇上也是认可的,自然也是沈夫人自己得来的。”
什么自己得来的!
若不是侯府产业丰厚,她能有这个钱?
没有钱,怎么买粮食。
聂怀姜不想听这些,可她在楚观南跟前向来是大方的,不想斤斤计较,只能故作淡定,“原来如此啊,那时我尚在战场杀敌,倒是没听过这些。”
一听上阵杀敌,小太监错愕的看向聂怀姜。
这样的目光让聂怀姜很受用,目光里带着倾佩仰慕,对,这才是她该享有的目光。
“是奴才眼拙了,竟没认出是明威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一句明威将军,立刻将楚观南扰乱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啊,刚才他在胡思乱想什么?站在他身边的这个女子,将来可是能够攀至顶峰的。
这是在前朝对他十分有利的人,怎会是沈云霜那个贱妇比得上的?
楚观南心中不由升起一阵自豪,眼看着雪花飘了下来,赶紧解开自己的披风,盖在了聂怀姜的肩上。
聂怀姜眼眸一亮,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此时正在体贴细微的替她整理披风,聂怀姜心中一阵动容。
她虽然想建功立业,可她也想得到男子关心,她是会被融化的。
“天冷,你身子虽比寻常人要好,可也别吹着风了。”临末,楚观南低语,只用二人能听到的话说,“冻着了我也心疼的很。”
楚观南儒雅一笑,比战场上那些只知道舞刀弄枪的男人不知好上多少倍。
聂怀姜心里满足,便也点头,可也止不住羞红了脸。
小太监聪明的很,低头装作没看见,引着两人进去。
只是路上不由得暗叹,这女将军可是被皇上赞赏的人,怎会和一个曾是赘婿,又被休弃,如今还被贬官至七品的男人纠缠上呢?
小太监摇头,瞧着明威将军的神色,怕是心动了,别人不要的东西,她当个宝贝,真是不知如何评价。
尊重祝福吧。
沈云霜到了宫宴上时,不少宗妇贵人,官眷都已陆陆续续到了。
皇上和皇后,太后尚未到,众人也都谈笑风生,说起了些琐事。
“听说今日南萧来的使臣狂妄的很,他们似乎带了一件兵器入宫,说是稀世罕见的宝贝,有意要挑衅咱们呢。”
说这番话的,是兵部尚书的夫人,知道的消息也比旁人多。
“真的假的?如今到了咱们北昭,他们还敢如此猖狂?”
“南萧本就蛮横粗鲁,兵力强悍,国库充盈,和咱们北昭对峙上百年,他们根本不怕咱们,怕是要来羞辱咱们的。”
夫人们面露担忧。
忽然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外响起,“管他来的是什么人,拿的是什么武器,今日都让他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