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还在继续。
黑衣人收回视线望向包围圈里的四人,毫不迟疑的继续举刀再杀。
无情的杀戮伴着笛声在夜中远远徜徉。
当倒下的人越来越多,郎柏年的手臂上连中两刀,燕南脚部、腕部连连受伤。
六子和保烈的双刀只剩下被砍残的半片,腹部、背部皆有中刀。
这时,一名身姿苗条的黑衣人从屋檐上站起来。
手举弓弩射向马车里的吹笛少女。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孟国铁门关外,冷夜下。
男人突然站起来转头望向来时的路,但夜色苍茫,他什么也看不清。
“你怎么了燕大哥?”
“好像有人在吹笛。”
女人闻言,也侧耳倾听,却只听到野地里呜咽如诉的风声。
“没有阿……”
这时,一条银色的小蛇从男人脚边迅速滑过。
“蛇阿!”
女人吓地直跳脚,缩起身体躲到男人身边。
男人似是没察觉她的靠近,紧盯蛇行的方向皱眉。
“冬眠的蛇怎么会突然醒来,难道是红绸――”
女人连忙掂脚捂紧他的嘴,将他未说出口的“在御兽”三个字牢牢掩住。
“不是的!没有笛声什么也没有!”
靠在一旁打盹的兵头子半睁开眼睛。
“燕统领,出了铁门关就不要再回头,早点睡吧,天亮还要赶路。”
“燕大哥……”女人仰头望着他。
男人遥望疑似笛声的方向无奈垂首,过了一会,缓缓倚着枯树,又坐回原处。
敬城内城,暗巷。
自屋顶射出的冷箭眼看就要射穿少女的脑袋,郎柏年一脚揣开袭来的黑衣人,扬手甩出手中的长刀“砰”一声打落箭矢。
可下一刻,屋顶上又接连射出五六箭。
然而郎柏年今日没带飞镖,手中也再无长物,眼见箭头分上下两路朝少女飞去,他又脱身不得,急地几乎就要眦牙裂目。
“长芸……”
然而笛声仍是未停,箭矢如电般就要穿过车帷,射中少女的脑袋。
就在此时,众人的耳边突然响起若有若无的“嘶嘶”声,两条绷地笔直的银线突然自暗处飞来,直直撞向箭头。
下一瞬,原本高速飞行的箭矢竟被撞的偏移轨道,与银线同时跌落在地。
屋顶上的黑衣人见此,不禁“咦”了一声举步上前,却见银线在地面一抖随即蛇行游移,飞快的滑向黑衣人的方向。
还不等黑衣人发现危险靠近,无数银线、花线、黑线再次自地面一跃而起,绷地笔直的身体如箭般射向他们的腰部、腿部。
“啊!蛇啊!”
“救命阿!蛇啊!”
越来越多的毒蛇朝暗巷聚集,像是也气愤于以多欺少的打斗,它们专挑黑衣人下嘴大咬。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接连在巷内响起。
屋顶上的黑衣人狠狠瞪视马车里的少女,竟又从腰后又摸出一把弓弩,同时举起双臂朝她射去。
下一刻,一弩十箭,左右齐发!
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伏在地面的群蛇突然同时跃起,几乎是以拼命的方式化身直线,再次重重撞向弩箭。
所以箭雨再密,也多不过成百上千的蛇群。
连番射出的二十只箭再次被毒蛇们纷纷打落,但它们并没有满足自已的小胜利。
随着笛声的指挥,已有不少蛇顺着墙壁朝屋顶爬去。
屋顶上的黑衣人极不甘心的朝地面探去,然而触目满是蠕动的毒蛇,还能站立打斗的黑衣人已不超过十人。
黑衣人冷哼一声,又自弩中射出一箭。
自有了群蛇的保护,郎柏年、燕平四人都渐渐不再因担心马车的危险而分神。
所以当这一箭再次射出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它射向的竟是马儿的眼睛。
“嗖!”
右眼被箭矢狠狠射入的一瞬,马儿疼地接连人立而起,朝天嘶鸣,马车厢也因此被带着摇晃起来。
笛声终于被打断。
孟长芸一手紧扣长笛抱稳莲叶,一手紧紧攥住孟青霏的衣角。
却再腾不出多余的手去拉香纤。
郎柏年四人瞬间被惊出一身冷汗,正要分出一人去救,马儿已带着插满箭头的车厢发疯的朝前狂奔。
“长芸!”
“长公主!”
“四公主!”
四人同时惊呼,扔下黑衣人就追。
这乍然的惊变激地毒蛇们也暴燥起来,纷纷如箭般飞身跃起,将还站着的七、八名黑衣人咬了个结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