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板说要算工资,辰霖浠的心情,登时如同下了一遍地,又上了一回天,之前的疲惫倏然而逝。
主管指着其中几个同学说:“这几个干得不错。”老板随即给他们发了工资。
然后,主管用拿烟的手指了指辰霖浠,说:“这个不行,新手,打碎了一个盘子,要扣工资。”
辰霖浠愣愣地看着老板,只见老板转过头去和主管一起附和道:“是啊,她还偷懒,被我逮了个正着。”
辰霖浠感到满心委屈:“老板,我没有偷懒,我是去催菜了。”
然而,老板完全无视了她的辩解,继续和主管交谈:“她还特别没有眼力见儿,一直在那里催大厨。”
拿到工资的其他同学陆续离开,只剩下辰霖浠一个人留在那里与他们争论工资的问题。老板对她抱怨了一遍还不够,接着意犹未尽地对辰霖浠说:“你的经验不足,只会帮倒忙。” 辰霖浠试图解释,但老板根本不给她机会,继续指责她的工作表现。
主管趁机添油加醋:“给你一百块都嫌多。” 辰霖浠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主管竟然会这样说。老板在一旁哈哈大笑:“给她八十块都嫌多。”
辰霖浠急的涨红了脸,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心想这铁定是被当软柿子捏了, 明摆着被欺负,但面对两个三四十岁的成年男人,再多委屈也只得忍住。
见辰霖浠没再狡辩,老板哼了一声:“我们也不是成心为难你,你想要拿全工资也可以,你去把后厨的盘子碗都刷了,我就给你全工资。”
辰霖浠忍住所有的苦楚,点了点头,然后跟着主管来到了后厨。只见后厨一片狼藉,地上摆放着四个大盆,里面装满了沾满污渍的盘子和碗。主管指着那些盆子,对她说:“把这些都刷干净,不能有一点污渍。”
辰霖浠看着那些脏兮兮的盘子和碗,神智已经崩成一盘散沙,坐在凳子上疯狂的流泪。但为了还债,这份工资必须要拿,这些苦必须要吃。
她拿起刷子,开始认真地刷洗每一个盘子和碗,双手被冷水冻得通红,她努力地刷着,试图将所有的污渍都洗刷干净,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她可以做到。
数九寒冬,冰天雪地,寒风刺骨。然而,比天气更冷的,是人心。
[嚣张冷少]:叶菲楠,辰霖浠回宿舍了么?
[男神Leehom]:等一下,我问问燕晗歆。
…
[男神Leehom]:她还没回去。
[嚣张冷少]:那你知道辰霖浠去哪里兼职了么?
[男神Leehom]:好像去了浦口区的一个酒店。
[嚣张冷少]:六点了还没回来?
[男神Leehom]:不清楚啊,她明明说四点差不多就结束了。
[嚣张冷少]:你能问到具体地址么?
[男神Leehom]:她桌子上有写,我给你发过去。
半响过后。
[男神Leehom]:浦口区杨新路的嘉莱酒店。
[嚣张冷少]:多谢,我去看看。
[男神Leehom]:我也还在兼职,我一会也过去。
一个半小时后,严笛赶到了位于浦口区杨新路的嘉莱酒店。主管见他穿着并不像个学生,便客气地问:“您好,您是有预约吗?”
严笛回答:“我找朋友。”说着,他掏出手机,向主管展示了一张照片,并问道:“照片里的这个人,您见过吗?”
主管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思考了一会儿,说:“她在后厨。”
严笛客气地说:“您能领我过去么?”
主管见来者的气质难以捉摸,犹豫了一下,说:“后厨不允许非工作人员进入。”
严笛气得恨不得立刻捏碎眼前的人,但他深知孤身在外,遇事不能硬碰硬,避免矛盾升级,引发冲突。于是,他冷静地说:“学校临时有事,我来接她回去。”
主管也是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抬手:“行,我领你过去。”
严笛跟着主管来到了后厨。他撩起半截门帘,看到辰霖浠正背对着他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她的面前摆放着四个大盆的盘子和碗。她戴着手套,认真地刷着每一个盘子,裸露在外的胳膊被冻得通红。她孤独的背影与那天在大活看到的身影非常相似,但在此刻的严笛心中,这两种情景却天差地别。
“辰…辰霖浠…”
辰霖浠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猛地转过身,等透过眼前的氤氲看清来人时,她偏过头,连忙褪掉手里的手套,慌忙地擦了一下脸颊,结结巴巴地说:“严笛,你怎么…怎么来了?”
严笛走进后厨,站到了她的面前,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你还好吧?”
辰霖浠的脸颊微微泛红,她低下头,不安地揉搓着衣角,“我…我还好。”
严笛看着她,眼中满是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