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日夜兼程朝着南临出发已经月余。
还没到南临,周边四城,基本上没有怎么抵抗,就开城投降,被尽数收回。
西京大军气势大增。
但是南临危俊依靠天险,困守在城中。
眼看靠山要倒了,南安王室的王皓讯已经早早跑路。益阳胡思懋下面本就没有几人,也不愿意折在此处,也是趁着大军压城之际,溜之大吉。
危俊起兵,本想着危雪戟借着清洗危崇之名义,可能对自己动手,所以提早暴露了。那时候被胡思懋花言巧语说动了心,意气风发,尽管时机还没成熟,但是想着有了南安一派支持,便索性放开了手开干。
却没想到,如今却只剩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困守孤城。
他喝着闷酒。想到凄凉处,不禁摔了酒杯。
天险难攻,但是城中补给不足,最多熬不过两月。
程清念这段时间便天天跟着夫人祈福,抄经,为大军祈福。
这日,她便替夫人城去城里一处寺庙取九龙会,为清明节祭祀做准备。
她车行至城中,便听见一阵不同寻常的喧闹。
“娘娘!娘娘!救命!”
接下来又听得士兵将人拖走的声音。
“何事?”程清念掀开帘子,看到几个士兵拖着一老一少准备离开。
“娘娘救命啊,救救我们吧……”那少年看到有人探头出来,又大声呼喊起来。十分凄厉,看起来受了很大的冤屈。
“等等……”她叫停了士兵。
等到问清了来龙去脉,程清念也是不由皱了眉头。
春日里面在城中起了三花豆疫。零零星星的并不多见。
这时疫容易传染,重则致人全身溃烂而死,死状十分恐怖。
城北平民聚集的地方,有一日无端被扔进两具全身溃烂的尸体。城北之平民均有可能感染时疫。因而城中府尹刘开便下令封禁城北民居,不准出去。
但是由于缺医少药,城北百姓开始动乱,想要冲破封禁,已经和把守在外的官兵起了多次冲突。
而当时在外面,没被封禁的居民,回不了家,又担心家中老少,求告无门。这日,他们看到一顶华丽的马车,又有侯府亲兵开道,便想着定是贵人,想着拦一拦车,碰一碰运气。
程清念带着人来到府衙。
刘开倒也是实诚。
“君夫人,不是我们不作为。只是这城中大夫,谁愿意进得这城北诊治?但是如果放任城北千名百姓出来,导致时疫肆虐,怕后果更为严重。”刘开本就头痛欲裂,大倒苦水。
程清念也点点头。
城北百姓不能放出来,就需要举全城之力,往里面运送物资和药物,才能让他们安心度过疫期。
“刘大人,现在君上带领将士在前方征战,如我们不能护住后院安定,给前方将士徒增忧虑,便是你我的失职。”程清念面带沉色。“如今君上不在城中,你可愿协我共渡这道难关!”
刘开称是,一切听女君指令。
她思索一番道:“现在我要你办两件事,其一是将城中大夫都召集起来,并问清楚之前是否得过三花豆疫,届时带他们来见我。其二,加紧登记、采购城北百姓所需药物、粮食、衣物,缓解城北百姓之急……”
“女君,这我不是没想过,但是衙中哪有那么多银两去置办东西……”刘开无奈道,“现在衙中帐上只有百两银子。一时间也筹措不到这么多银两……”
“如果先以侯府之名赊欠钱款,写好账目,立好字据,届时让商户来侯府兑现。你觉得可行否?”她沉吟道。
“以侯府之威信,当然可以!”刘开豁然开朗。
“那就这样去办。”她点点头,急步出门。
回到侯府,她将事情都禀告了危夫人。
夫人点点头,“这事你放手去干,钱财之事你不用忧心,我们危家为一方君主,自然要守一方城民。”
她心中感动。
准备工作还在做,城北的暴动已经升级。上千名百姓走出家门,不少人抬起大树桩开始撞击被封锁的大门,有人在拆卸围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家看到一个女子踏上城外的一处高台。
“各位父老乡亲,药物,粮食马上会运进来,接下来我们已经安排了大夫进来为大家诊治,大家稍安勿躁。”她用尽全力,呼喊出声。
“你算什么东西,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对,你以为你是谁?”百姓纷纷附和。
“我程清念是君侯夫人,我以君夫人名义保证,今日下午天黑之前,会带着大夫进来,为大家诊治分发药物粮食,请大家信我。”她掷地有声。
骚动的人群安静下来。
“你们就再等一下午,届时我也会进村,有我在这里,朝廷的人怎么都不会弃大家于不顾!”她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