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渐尽,雨住云收。
他背对着人,露出一个后脑勺,反倒是受了委屈的模样。
程清念躺在床上,浑身酸痛。不过她自从和亲那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而且今日也是形势所急,倒也是情有可原,她也没那么矫情。
两个人沉默无言,不一会房间便响起均匀的呼吸。
程清念想他已经睡着了,便扯了云被将他盖好,又自己轻手轻脚下了床,稍稍整理了一下,又披上斗篷出门去了。
床上的人睁了眼睛,看着那门合上。本以为她会哭哭啼啼,却没想到她倒是没事人一样。想到这里,又不禁有点生气,她怎么能对此毫无反应?
随即奇怪今日怎么会如此把持不住,又后悔自己竟然碰了仇人的女儿。但是一想到那个香软的身体,尽管浅尝则止,也不禁回味无穷。想到这里浑身的血液又沸腾了一遍。
他脑中翻来覆去想这些问题,由于已经折腾了大半夜,很快便累得沉沉睡去。
次日,他清早沐浴后便将四海唤了进去。
四海领了命,带着护院便将姜虞姝周边的人都捆了去。还没用刑,那云娘吓得瑟瑟发抖,尽数招了。
四海呈上剩下的半瓶夜交藤的时候,危雪戟的脸色黑沉沉的,又露出了在战场上的嗜血狠厉的神情。
“这该怎么处理?”四海小心翼翼的问。
“姜氏遣送回家,永不许再入府中。她下面的人处理了。”他捏着瓶子仔细端详。
是这个东西才让自己把持不住?还是自己本就对她生了不该生的心思?明明那么难受的时候,他满心的渴望也只是对她而已!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慌张,继而浑身一冷。
快步来到宗氏祠,这里烛火摇曳,一片寂静,满目的牌位如一双双眼睛盯着他。
他跪父亲牌位前,重新咀嚼了一遍13年前的痛楚,才让慌乱的心稍微定了一些。这刻骨仇恨,怎能被私情抹杀,不然愧对九泉之下的父亲。
程清念竟睡过了时辰!
锦娘今天格外高兴,一早上就备了一些红枣桂圆汤,说给她补一补。
“等小姐有了小君上,相信一切便好了。”她乐观得很,接着又神秘的说,姜氏今天被送出府了。她下面的人都没了。
程清念正喝着汤,停了动作。听此豁然开朗,昨晚果真是她下春药,才让那人如此失常。
她不喜欢姜氏,自然也不会替她哀叹一番。但是听到下面的人都没了,心中一惧。
下面的人又何其无辜呢?
如果是我犯了他的忌讳,他应该也不会对自己身边的人手下留情吧。
想到这里陡然生出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虽然身体酸疼,她还是去了花房。
果不其然,已经有人在了。
“这个月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想要打骂也有心无力。这两天才能下得床来。”
李氏这张脸,这些日子不见,倒是明媚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她看了看四周,轻声道,“那账本我见到了,前段时间庄子里面的一个管事来找他,他不方便动,便给了我钥匙,让我去柜子里取的。”
听到这里,程清念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几日他没有疑心你?”
“不曾。只说自己喝了糊涂酒,他对你的心思不纯,自己哪里敢说出去呢?”李氏很是笃定。
她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想了想道,“账本暂时别拿了。”
“为何不拿?在他身边的每一刻都无比恶心,我恨不得早点了断了他。”李氏咬牙切齿。“两日后,他要出一趟门,我必然把账本给你。那时候你就替我杀了他!”
她说完,头也不回走出门。
这几日显得特别漫长,院子里空落落的。
君上日日在府衙办公,夫人没有必要都是不出门的,老太太一个人独居在南边这段时间郁郁寡欢。
年节马上到了,这府中倒是显得格外安静。
她在花房,这里暖气十足,花认错了时节,已经冒出来花骨朵。有些已经含苞欲放了。
她在花房里等了大半天都没见到她的身影
她从来不失约。
忽然她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来。
“锦娘,你去打听打听?”她有些焦急,正在吩咐锦念。
“别打听了,你还是直接问我吧!”那人一瘸一拐走进来,嘴角扯着一抹阴险的笑容。
她心中一沉,往后退了一步。
“我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原来是你们两个联手害我。”危崇狠狠盯着程清念。
“你让她来偷账本?然后想去揭发我?真是异想天开,你们也想和我斗。”
程清念无心听他说话,冷着脸问道:“你把她怎么样了?”
“哈哈哈,你们还挺姐妹情深。怎么你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