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揍的模样。
墨玖安暗自顺了顺气,冷冷道:“在乎”
容长洲当然能看出她眼底的愠怒,可他并没有被唬住,继续问:“陛下呢?”
墨玖安双眸霎时一冷,警告道:“容长洲”
容长洲这才收了收漫不经心的表情,静静地望了她片晌。
墨玖安有些失去耐心,“你到底想说什么?试探本宫会不会为了帝位牺牲一切?”
“公主多虑了”
容长洲不再慵懒地倚靠阑干,直起身面向京城,语重心长道:“人活一世,不可能没有在乎的人和事,有在乎的人就会有软肋,就好比公主资助的那些寒门学子,他们现在看似是孤臣,可未来也会有家庭,没有人能做到真正的毫无软肋”
容长洲顿了顿,转眸看向墨玖安,边观察她的反应边说:“沐辞,悦焉,两位皇子,静淑公主,还有陛下,他们都是公主称帝之路上会影响公主判断的因素,但是公主能割舍掉他们吗?”
直到此刻,墨玖安才明白容长洲的意图。
她睫羽微颤,缓缓垂下目光,陷入了沉思。
容长洲擅长观察人的微表情,他能精准感知到她正在犹豫和思量。
他的话起到了作用。
容长洲乘胜追击道:“友情和亲情也是情,有时甚至比爱情还要令人动容”
夜晚的风总是带着寒意与孤寂,高处更是如此,树枝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微弱的嘶鸣声,在这一片幽冷中显得格外清晰。
墨玖安沉默良久,再开口时清冷的嗓音略显暗哑:“他们是我的软肋,但是不会左右我的想法”
“北书就会了?”容长洲的声音轻柔温和。
墨玖安缓缓抬眸,转身遥望远方,低声道:“也许会”
“我可以回答公主,并不会”
听到容长洲如此笃定的语气,墨玖安不禁蹙眉,广袖下的手指暗暗蜷缩。
“公主内心坚毅,聪明睿智,心胸宽广的同时又英明果断,公主就是做帝王的料”
容长洲转走目光,换回了一贯悠闲散漫的语气:“我觉得咱们这个故事啊,不会出现舍一人而救苍生的变态情节”
他顿了一瞬,唇角弧度微僵,声音莫名轻了下来:“即便真有那么一刻,以北书的性子,他也绝不会给公主犹豫的机会的”
容北书会自我了断,以成全所爱之人。
他是容长洲一手养大的,虽然迟了些,没能在他最难的时候出现,不过好在一切还来得及,容长洲将那缺爱的小弟弟养大成了知冷知暖,明辨是非的小伙子。
虽然还是没能改掉一些疯批的特质,但起码没让他长歪。
容长洲已经心满意足了。
“人不能一直压抑自己的情绪和情感,憋久了会生病,要适当地,正确地发泄出来”
墨玖安一侧唇角微勾,一声轻哼:“这就是你整天口不择言的原因?”
“啧,那不叫口不择言,我还是很清楚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容长洲说着,唇角扬起自嘲的弧度,“不过还是多亏了北书,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这般轻松自在,说不定早就被贬南岭种茶了”
墨玖安默默垂下眼帘,转身走向楼梯,“人生的悲剧往往是从自我的失衡开始的”
所以说,他弟弟会让公主失衡?
容长洲如此想着,跟了上去。
“我教公主一个新词吧”
墨玖安余光向后一瞥,边走边问:“容国士是想教育到本宫头上来了?”
“不敢不敢”
容长洲及时认怂,态度十分到位,可该说还是得说:“叫认知失调,当一个人的思想和行为产生分歧的时候,人就会处于失衡状态”
墨玖安慢慢停下脚步,转头仰望。
二人之间隔着三个台阶,触及公主疑惑的目光,容长洲面上挤出了乖顺的笑容,小心翼翼道:“所以,公主觉得自己失衡,不是因为动心,而是因为明明动了心还要逼迫自己断情绝爱”
墨玖安并没有第一时间赞同接受,而是反复检查他是不是在巧言令色,强词夺理,故意迷惑。
墨玖安并不是一个固执己见的人,容长洲的话虽然听着令她不舒服,不过认真想过之后,确实不无道理。
墨玖安蹙眉思量,没有回应,而是继续走下台阶。
容长洲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多说容易适得其反,便选择闭嘴静默。
出了阁楼,二人望见沐辞正提着灯笼等候。
容长洲也该回家了,但是拜别之前还有些事想要拜托墨玖安。
“公主请留步”
墨玖安闻声停下,容长洲快步走上前拱手作揖后,道:“微臣有一件事想要拜托公主殿下”
说罢,容长洲意有所指地看向沐辞。
墨玖安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