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来时,他就发现几千春情绪不对。
幽怨又排斥的。
看他望着的方向,若有所思:“你侍从做何事惹你至此?你可别想着不告诉我,你坐树上面,要么就真的是为了看月亮,可这青天白日的。唯一解释得通的,心情烦闷。”
“你想多了。”几千春回头看他。
“是吗?”雪狼道:“可否让我看看这位侍从?”
“随便。”顿了顿,补充道:“别吓死了就行。”
雪狼愣了一下,笑道:“现在人间时兴什么,你知道吗?”
他笑得包藏祸心,一字一句道:“断、袖、啊~”
“…….”几千春眸色一瞬间比这天还要令人发寒。
雪狼用折扇扇头拍了拍他胸口,笑意未明:“好了,我开玩笑的。”
几千春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在这句话后,自己紧张的肩膀蓦地松懈下来。
见此,雪狼两眼弯弯,心里逐渐知晓其中的点点味道。
四方桌上坐着四个人,四个人一盏灯,面面相觑又彼此不言。
一滴成形不久的蜡油接着滚烫,如此堆积了指腹之宽。
明明月坐久了,加之这木凳子质量极差,还没软垫靠枕。
刚准备试图揉一揉,对面雪狼这时开口:“你就是我兄弟的侍从?”
明明月看他一眼,没好气道:“一身白,上哪儿去奔丧?”
“……呵呵。”雪狼干笑一声,瞄了一眼假装打坐指不定耳朵高竖的人,面向他道:“奔无忧州来了。”
明明月道:“哦,节哀顺变。”
“嗯嗯,节哀顺变。”
对方应答得如此之快,明明月十分有理由怀疑死者跟他关系一般。
雪狼道:“面色白净,眼睛清亮。你长得像月亮。”
几千春拇指错落开中指。
向北望星压根都不清楚眼前这情景究竟是为何。
一脸懵。
先是来了个中毒不醒的,后走了又突然回来还带一身奇异穿墙法术的,现在这个会法术的又带回了个大冷天摇扇子的神经病。
他现在有理由怀疑,这个是不是也会法术。
下一秒,茶壶未经过手抚而腾在半空,金黄汤底滚落如杯,七分水位瞬移到自己跟前。
向北望星手抖了一下。
雪狼笑着说:“冒昧来此,还请见谅。”
向北望星双手握住,道:“不冒昧不冒昧,哈哈。”
后面都快笑没声了。说不出来是惶恐心虚还是别的东西。
他现在敢多说一个“不”字吗???
“我名叫雪狼,敢问兄台你叫什么名字?”
“哦,我单姓向,字北望星,你叫我星……全名就好。”“仔”字差点顺嘴讲出口,让他们这些大人物唤自己小名,怎么都觉得有些寿命折损的意思。
听到名字,雪狼敛了笑,指着几千春道:“他可唤过你全名?”
不明意思,向北望星还是摇了摇头。
迄今为止,不是叫“喂”,就是“你”,还有就是“站明明月身边那个喂驴的”——还真就没叫过自己全名。
难不成是自己名字太长,对方没记住,便主动开口介绍:“我叫向北…….”
“诶!”白扇挡住向前勾的脖子,道:“我这朋友,可不能乱叫别人的名字。你也就不必让他记清楚你叫什么,相反,糊弄个假名字也讲不准会有好事。”
“……为何?”他可是天天听见对方叫明明月。
像是知道他内心在想些什么,雪狼收扇子道:“他不同,他身上有我们千春大人的东西,叫不叫都不会有影响。”
他的东西?
明明月摸向腰间,碰到那块缺角的使者令牌。
难不成是因为这值不了几个子儿的破铜烂铁?
两人离开房间,雪狼站起身摇着白扇子观望四周,“我算是看明白了几件事。”
“其一,这明明月虽出自豪世,心思却远超我之外,全然单纯如白纸,也怪不得你会将他…..”
几千春看他。
雪狼抿抿嘴巴,把字咽回去,又道:“其二,有关无忧州之事你可曾与这位叫向北望星的向家人说过?我看明明月与之关系不错,你小心到时他给你平添麻烦。”
几千春道:“你不是来了?”
雪狼凝固不展的嘴角往上翘起,坐在身边拿扇子敲了下桌子:“所以说来得早不如赶得巧呢!”
他道:“不过我看他三庭,留有一白。”
几千春点头,道:“祖上所存,留于子孙。”
雪狼道:“你似乎有了些变化。从前你只会严格妥帖且最高效地去完成上面交给你的事,也是因此,白蟒一事,也只是对你做些皮肉伤,并无任何降离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