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望星目光呆呆,花了好长段时间才拉回思绪,明白起来对方的意思。
领口被捏得很紧,向北望星张望四周才点亮不久的灯笼,视线回到他身上。
明明月一副英雄样子,怒斥道:“你知不知道山下一盏灯笼多少钱?”
这确实问在点上,因为无忧州的灯笼全是他家造的,他只知原材需要用到哪些,就连这些院子里的灯笼,都是他自己以前跟家里老人学的。
让说价钱,属实有点难回。想了想,试探问:“十枚铜币?”
明明月撒开手,向北望星舒一口气,紧接着,小脸冲上来指着人脸。
向北望星:“......”
明明月咬牙切齿:“明天你跟我下山。”
向北望星:“?”
明明月道:“还灯笼。”
“不行!”向北望星没有过多思索,直接拒绝。
嘿!偷盗别人家的东西还拒绝得如此振振有词了?!
明明月道:“我虽久居京城,但也深知何事能做何事不可做!比如,这些鸡鸣狗盗之事,乃下贱,我示你为好友,告诫于此!”
明明月讲得真诚,向北望星话到嘴边又闭上。
过了一会儿,他背过身把剩余干草放槽,看着小花慢条斯理地在嘴巴里蠕动。
窗子打开,几千春脸色陈冷,讲话略带不耐烦:“进来。”
明明月张嘴就要反驳,一个冷眼过来,噤若寒蝉。
房间里的炭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红星子忽闪忽闪。
三人中除了几千春闭着眼不明情绪,另外两个,一个从开始就保持沉默,一个就是打抱不平两腮成鼓。
明明月道:“我有话要说。”
几千春道:“闭嘴。”
明明月支起身子:“我真有话说。”
几千春睁开眼:“你这个脑子能有什么话说?闭嘴。”
明明月坐回原位置,撑起双手捧着脸,不说话了。
向北望星垂着眼睛,知道有道目光正盯在身上,膝上的手微微弯曲。片刻之后,开口道:“我......”
“木炭不够了。”
向北望星愣了一下,抬头望去。
几千春目光淡淡,显然不像是给自己开玩笑。
不由得心里暗疑:难道他没猜出来?还是自己想多了?
几千春再度重复。
向北望星赶忙起身,“这就去拿。”
这边出了门,明明月抓着袖子在手指里绕了几圈,等到成了一团,又松开再绕,像蚊鸣一样嘀嘀咕咕:
“什么人嘛,话也不让说,成天就只知道凶自己!凶自己!!凶自己!!!”
窝里横的坏玩意儿。
闻此,几千春侧头看他,像是要说什么,嘴巴微微张开,又闭上。
“明明月。”
“......”
“跟你说话。”
“......”
明明月指着闭得严丝合缝的嘴,用喉咙发音:你让我闭嘴的!!!
“院子里的灯笼不是他偷的。”
明明月讶然,道:“什么?”顿了顿,“你又是打哪儿听说的?”
下午回来时候,他分明也看见马车上的灯笼与这满山的就是一模一样的。
向北望星那般遮遮掩掩,很显然就是另有隐情。
几千春把悬在桌上的灯笼摘了下来,放在面前让他看:“马车上的比这更为精致严谨。”
仔细看看,还真是。
向北望星这个做工粗糙,合口处歪歪曲曲,要是风大一点,指不定会猛然炸开,掉出里面的灯烛。
“所以我误会人家了?”明明月顿时感觉心有愧疚。
适才那般拽着别人,别人冲自己是解毒又给饭吃,还给住所,此番这般,跟当初频频骚扰无忧州的那些恶贯满盈的匪盗有什么区别?
向北望星还在烧木炭,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回头看了看。
见来人走路局促又拘谨,主动搭话:“木炭稍会就好。”
“哦哦好......需要我帮忙吗?”明明月蹲在旁边,看着烧得正旺的灶台。
这地方他来得少,现在才瞅见背篓里尽然是些竹子还有灯丝的废角料,心底更是对刚才的所作所为感觉惭愧。
向北望星摇了摇头,继续做事。
明明月开始在那儿涨红着脸讲话,也不知是不是被火烘烤的。
“我们今日下山,看见一辆马车,马车的灯笼跟你这个长得有点像,你说十个铜币,我就合计算下来也不少钱,认为这样做不是大丈夫所为,所以才......实在不好意思。”
明明月鲜少跟人说对不起之类的话,脸皮都快被烫坏了。
“你怎么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