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春冷呵一声,道:“让他下山?学什么?学你不劳而获还是以美色换取东西?”
明明月摇着食指,道:“非也!我也以物换物啦!”
他道:“我夸姐姐长得出水芙蓉,见得我心海荡漾!她听到我的夸赞,得到了一天,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因为我的夸赞而感到开心,那么我呢,就只需要两块桂花糕填填肚子啦!”
“歪理。”几千春道:“以前只知堂堂明家公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身边花柳不绝,没曾想也会别州的谄媚方言。”
这话听起来怎么都感觉对方在骂自己铺张浪费和沉迷美色。
明明月扯扯嘴角:“我跟星仔学的。”
那段日子实在无聊,向北望星每天都有事做,不是这边需要喂驴,就是那边要去除草,拔完草又跑去挑水给菜地…….
总之就是没停过。
对方向自己发出邀约,明明月刚开始有兴趣,后面觉得好累好无趣,基本都输三分钟热度。跟他学无忧州的方言,也纯粹是无聊。
明明月想过他们此番急着下山,肯定是因为谁家闹凶宅,或者有妖怪侵扰,然后几千春担心对方又有什么万鬼符之类的,就带上自己以防万一。
可真的走到家饭馆子,看着琳琅满目的酒菜,明明月平生第一次不敢面对如此美食而下筷。
犹豫半天,明明月瞪着眼睛:“这是我的第几顿?”
难不成一肚子下山的不满跟咒骂都让他听见了?听见了,要把自己给杀了?
吃饱好上路。
几千春背靠椅子没有说话,转头看下去。
他们坐在二楼,一楼中间有个戏台子,他们运气好,才下座就赶上戏开场。
管他的!放着美味不吃简直是暴殄天物。
顿了顿筷子对齐,开始大快朵颐,边吃边往楼下戏台上看。
这台戏大概讲的是一个将军保家卫国在敌军来犯坚决不肯让身后城池,最后却死在城门的故事。
“吾!去矣!”
将军倒下,全场安静下来,倒不是因为戏演得不好,就是带着一股子的沉闷。
明明月左手撑着左脸,道:“整个国家就一个人了,我要是这个将军,我就开门献城,给自己也给百姓一个希望。”
几千春眼睛垂着,半晌,道:“你知道这个故事的来源么?”
明明月摇摇头。身后响起声音来,是个女子的。
不知道是在回答他们的话,还是在自说,声音低低,尽显书香女子的气质。
“无忧州地理位置特殊,常有沙匪与异域亡城人来此作乱。这戏,便是改于此。”
明明月回头,不见人,只见荷莲所绣的屏风后隐隐而现的身影。
虽是看不清,却依旧能靠这模糊影子想象出她的主人该是何等国色天香。
明明月道:“那姑娘适才说的异域亡城人是什么意思?”
那边停顿一会,明明月以为对方不愿搭理,刚准备转身,那头又道:“公子不知?”
明明月不好意思笑道:“姑娘不知,我从南方来,对无忧州也是书上所闻,知之甚少。”
好在这姑娘也是有问必答,明明月也就对无忧州有了更深的了解。
无忧州之前饱受战乱,这也是为什么城墙看上去如此崭新的原因,都为新砌。如今京城把异域收进自家地界,也就不必再没日没夜地修补城墙。
只是亡城人却总是不甘心地上来扰乱,后还会带着沙匪一同来,但大多数都是蚊子撞大象不了了之,也就如此相安无事了五年。
看着台下的复演,明明月好奇,伸手趴在栏杆上,歪头道:“那这个将军就是多年前守城的了?”
对此,屏风那边没有回应。
那边不回答,明明月也不着急答案,反正不过台上唱唱戏,把一个人如何的光辉展现出来即好。
明明月肚子吃饱了,几千春结好账,起身功夫往屏风空隙看过去。
定要看看讲话如此温柔的美人长什么模样!
眼睛都还没聚焦,后脖子被扯得两眼翻白。
“….....!!!”
拉到楼梯才松了手,明明月脸憋得通红,转眼用尽力气去瞪人。始作俑者一脸无所谓,摆着脸谱子从容不迫下着楼。
要不是吃好喝好了,明明月能把这吃了十日馒头的怨气全部发给他!
两人出酒楼按着原来返回,途径适才卖糕点铺子的地方,明明月伸手主动打招呼。
几千春又是一声冷哼,然后不等人地朝前走。
糕点又白薅了几块。
明明月自己嘴里咬着一块,另外一块放进袖兜里。
闻见车轱辘压地的声音,抬了抬眼皮。
这辆马车远远比不上他原来在京城乘坐的那辆,不过好在造型结构花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