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十七岁的罗心兰身材苗条,怀孕五个多月时肚子就很大了。因是未婚身份,从来不敢去医院检查,母亲魏凡英虽说是在卫生局任职,却是文职干部不懂医学。从那次罗心兰崩溃拿刀要割腕自杀后家里人就再也不敢提流产和孩子生父的话题。
未婚先孕在七十年代毕竟是件很丢脸的事情,罗心兰自从肚子显怀后就没出过家门,家里来了客人罗心兰就把自己锁在房间不出来,直到怀孕七个月时罗心兰的父亲罗抗胜借了某局的吉普亲自开车把罗心兰送到了老家江西某春县农村。
某春是个群山环抱的小县城,气候宜人,盛夏的七月却依旧清新凉爽。待产在农村的罗心兰人生地不熟,她每天只在堂姑罗桃英的陪伴下出来散步,怀孕八个月时肚子大的看不到脚尖前面的路。
年少的罗心兰低估了女人生产的风险和艰难,她幼稚的认为,每个女人都是要经历生产之痛,世间这么多人都是女人生的,能有多痛呢。
有天半夜,罗心兰起床上厕所,最近几天起夜明显比以前多,用纸擦拭有红色的印渍,腰和肚子也发坠胀痛,她不知道这是临产的前兆,直到半夜她被突然而至的疼痛惊醒。
那个年代农村女人都是在家生孩子。之前罗抗胜和魏凡英再三叮嘱堂姐罗桃英,一定要把罗心兰送到医院生孩子,并给足了所有的费用。
早已做好了准备的堂姑父和比罗心兰大三个月的堂表哥谢和平赶紧拉出家里的木板车,在木板车上铺上了厚厚的被子,把疼的五官都变了形的罗心兰送到了公社卫生院。
第二天上午十二点罗心兰在疼得死去活来的边缘生下一个男婴。医生告诉罗桃英,罗心兰肚子里还有一个婴儿,但是婴儿是横位,他们没办法接生,要马上送去县医院。当时的公社和卫生院房子是连在一起建的,人民公社也是真正的为人民。公社书记很给力的派出一辆东方红拖拉机,把半昏迷状态的罗心兰送到县医院。
堂姑罗桃英吓得魂飞魄散,嚎啕大哭,医生得知情况后把她带去办公室,罗桃英颤抖着手哭泣着给罗抗胜和魏凡英的单位分别打了电话,说是老家亲人病重要他们马上赶回家。第二天上午魏凡英一路哭着赶来了江西某春县的医院。
医生告诉他们,横位腹中的胎儿是个女婴没能救活,大人没事,好好休养就会康复。
看着脸色苍白紧闭双眼的女儿,再看看不到四斤的小小婴儿,魏凡英眼泪双流。
月子是在堂姑家的一个小厢房坐的,罗抗胜和魏凡英在某春县陪了罗心兰一个星期就要回圻南上班。临走前魏凡英拿出一个大袋子,里面是从圻南带来送给罗桃英家的各种布料:一块蓝色的确良,一块灰色的卡,一块黑色毛料,三块各种带花的确良,还有男人穿的长袖衬衣短袖汗衫和背心,女人穿的花格子衬衣长裤摆了一床。
罗桃英连连摆手说:嫂子,侄女在我这里也是你们看得起我信任我,帮忙也是应该的,她也没白吃白喝我家的,你们都给足了钱。
魏凡英说:等孩子满月后心兰还得回去上班,这孩子还得麻烦你代为抚养,等孩子大一点,我们再接回去上学,你帮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心里有数。你放心,我们不会亏待你们。
病休大半年的罗心兰直接调到了随西某医院,此后的十九年她没有再回圻南。
罗恒瑞的名字是她取的,永恒而吉祥。期间她很多次回到某春县看望罗恒瑞。
罗抗胜和魏凡英说话算数,在罗恒瑞三岁半准备接回圻南上幼儿园时,罗桃英家和罗心兰同岁的儿子谢和平被魏凡英托关系安排到圻南某公社卫生院工作,随即被送到卫校学习。
杨橙娟从李潇的口中得知,回到南方某军区后,一向身体健康的杨橙武病了。严重的失眠,吃不下任何东西,一个人坐着就会看着某个地方发呆。她知道二哥是心病,
杨亚男和洪梅也没闲着,他们到处打听终于找到当年和杨橙武一起下放的两位知青,知青证实,和杨橙武交往的女孩子姓罗,家里是嘉南县城的。女孩子的确在杨橙武走后几个月离开了某公社卫生院,听说是得了一场很厉害的大病。直到知青返城,他们都没见过姓罗的女孩。
回到家里,夫妻俩不敢隐瞒杨振帮,把实情一五一十的说了,杨振帮发了好大的脾气:你们怎么能这样做?橙武是正常的谈恋爱,为什么要阻止?当兵走之前,为什么不让他去和人家小姑娘做了告别?起码要让人家小姑娘知道他是去了哪里,你们这样搞,会让人家小姑娘认为橙武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假如小姑娘真的把橙武的孩子留下来了,她该是受了多大的苦要顶多大的压力。你们这是在作孽啊。
杨亚男有些心虚,低声解释:当年我们只是听说橙武在谈恋爱,真的是不知道他们都在一起了,要是知道姑娘怀了孕,我们不可能不管的。
其实不然,在洪梅告诉他,说杨橙武在嘉南谈了恋爱时,他是反对的,也是他利用杨振帮的权利,把杨橙武直接送到某军区进行半年封闭式训练,他的想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