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有多少银子?”李行驭将银票往外取:“我库房里,随便一样,都比你这多。”
“那是你的。”赵连娍分得清楚:“你手底下那么多人,以后要用银子的地方多,你自己留着吧。
要不然你每次要赏人,还要管我拿,那多不方便?”
她尽量显得贤惠体贴,免得激怒李行驭。
“我的就是你的,不方便我也愿意。”李行驭取出了抽屉里所有的银票,那页大红婚书静静的躺在抽屉最下面。
赵连娍和他同时看到了,他心砰砰跳了一下。
赵连娍下意识想合上抽屉。
李行驭已然放下手里的银票,手伸到了抽屉里,悄悄看了她一眼:“这是什么?”
“婚书。”赵连娍原本有些紧张,但一想到自己已经有休书了,心里又坦然了一些。
这些和李行驭又没什么关系了。
“你的?”
李行驭打开了婚书,垂眸去看,心里又是一疼。
这些日子,他看了这婚书无数遍,每看一次,心里就疼一次。
赵连娍是他心爱的年年啊,是他苦苦找寻数年的人,他却是那样对待她的。
他真的不配为人!
“嗯。”赵连娍两手放在圆滚滚的肚子上,坦然道:“那个季佑,就是小葫芦的父亲。”
李行驭抬眼看她:“你想起来了?”
赵连娍摇摇头:“没有,我也不想想起。
他留我一个人带着孩子面对所有,他不配让我记得。”
这是心里话。
李行驭拿着婚书的手颤抖了一下:“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真的找了她好久。
当初分开,是因为他遭到了追杀,那时她怀着小葫芦,也是快要临盆了,他知道她的处境很不好,一脱困便立刻去找她了。
却再也没能找到她。
赵连娍诧异地看他,李行驭居然不发疯,还这么体谅那个杳无音讯的混账?她想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如果,他来找你,你会原谅他吗?”李行驭心里明知道答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小葫芦都五岁了。”赵连娍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有什么难言之隐,需要耽误这么久?
他若是来,我也不会见他。”
这是实话,说出来也是为了不让李行驭发疯。
李行驭一言不发的将婚书放了回去。
赵连娍看到他手抖了一下,但也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堂堂武德司统领,威风凛凛的镇国公手会抖?说出去人家怕不会以为她失心疯了?
“钥匙,你收着,金票你也收着。”李行驭重新将钥匙串放在她手中,装金票的盒子也放在了妆奁盒子上:“外面还有一些东西,等搬回来我都一起交给你。”
“我真不用。”赵连娍推拒:“我……无功不受禄。”
李行驭又发什么疯?无缘无故的,非要将东西都交给她做什么?
“你是我妻子。”李行驭执住她绵软的手:“该你管账的,别人家都是这样。”
“国公爷忘了,我已经不是你妻子了。”赵连娍抽回手。
她心一横,反正她大着肚子,李行驭不会对她如何的,毕竟虎毒不食子,不如趁着孩子还在她肚子里,和李行驭说清楚。
要是等孩子落地了再说,她怕自己被他掐死。
“怎么不是?”李行驭皱眉。
赵连娍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国公爷忘了,你已经给过我休书了,上面盖了你的印章。”
奇怪了,李行驭今日皱眉,竟然没有那风雨欲来的恐怖,反而有几分迷惘,几分忧愁?
她竟然从李行驭脸上看到了忧愁?她不禁惊悚,强悍如李行驭,也会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吗?那这事也太难了些。
是关于年年的吗?
她不在的这段时日,李行驭到底经历了什么?这怎么处处都透着不正常?
“那封休书,不算。”李行驭嗓子发涩。
“怎么不算?”赵连娍抬起头:“陛下那里过了明路的,双方长辈也都知情,你不能出尔反尔。”
李行驭眸色黯然:“你可以拿出来看看。”
他想起赵玉横对他说的,赵连娍一直想和他和离,他一直不肯相信,可再看看眼前,事实摆在这里,赵连娍就是这么想离开他。
想想自己过去的所做作为,他又能理解赵连娍为什么这迫切想离开他了。
但他不能,他不可能放手,无论如何,他绝不会再让赵连娍离开他的,他们不会分开。
赵连娍乌眸眨了眨,纤长的眼睫轻颤,黛眉微皱:“什么意思?”
“你看了就知道了。”李行驭没有明说。
他庆幸自己冥冥之中有感应,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