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伤心了,你还有我,我也是你的亲人。”萧向东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等身体里的那股情绪过去,孟晓曼说:“我没伤心,只是心里有点堵而已,人活着,本来就是只有自己,父母、亲情,都只是阶段性的东西,没有,也很正常。”。
“是啊。”萧向东说,“父母只是带我们来这个世界上的方式,他们给我们带来生命,我们给他们养老送终,有感情,就亲近一点,没感情,就疏远一点,不必强求。”。
孟晓曼点头,为了原主,她也会给孟母该给的赡养费的,但再多其他的,也没有了。
腊月三十,孟晓曼炖了黄豆猪蹄,端到饲养处,送到陈老那。
“呦,小孟,你这是又送的什么?上次你送了一堆东西,还没吃完呢。”
刚下放到这儿时,陈老几人过得确实艰苦,但齐老的儿子,齐恒远有本事,在外找了门道,能弄来吃的用的,他们日子就好过了很多。只不过,他们几个都是男的,做饭水平很一般。此刻闻到孟晓曼手中传来的香味,不止陈老,屋内的齐老和秦老,两人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您不是伤到脚了吗?我炖了黄豆猪蹄,给您补补。”孟晓曼从篮子里端出来砂锅,放到桌上,又拿出一小筐的饼子,“还贴了点玉米白面的饼子,您就着吃。”。
陈老看了眼暄软的饼子和冒着热气的炖猪蹄。
“小孟啊,你这又送东西,又送吃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你实话说,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陈老经历世情百态,洞悉人心,猜到很正常,孟晓曼也没打算隐瞒,见他如此问,便如实说道:“什么都瞒不过您老的眼睛,我确实是有个事儿求您,您也看到我丈夫腿有问题,那天山上说话的时候,知道您是医生,我便想请您帮他看看,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陈老那天晚上便看到了,当时还为小孟可惜,若是萧向东腿没问题,多相配的一对璧人,但是,他已经发过誓,此生不再行医了。
“你把东西端走吧,我已经决定此生不再行医了,帮不了你。”陈老说。
孟晓曼没动,“没事儿,您看不了,我们再想办法,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做给您吃的。那个,您趁热吃吧,锅碗,您给张爷爷,晚点我过来取就行。”
孟晓曼走后,秦老劝道:“老陈啊,那么好的一个女娃子,老公却是个残疾,你真忍心,不给人看看?”。
陈老一生行医救人,桃李天下,临到头,却是自己最爱的弟子,背刺了自己,而心爱的中医,也被打成封建糟粕。
心寒之下,发誓此生再不行医。
秦老知道他的痛苦,但也可惜他的才能。
“忍心,”陈老一字一顿的说,“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我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难道他有病,我就一定要去治吗?”。
“行,你自己决定了就好,反正腿残也不是什么危及生命的大病。”秦老说。
一旁的齐老见两人光顾着说话,猪蹄都快凉了,拿着筷子催促道:“不治就不治呗,赶紧来吃饭,这猪蹄闻着可香了,再不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陈老见他一副馋样,打趣道:“这是人家小孟孝敬给我吃的,你着急什么?”。
齐老:“我不是看东西太多,怕你吃不完,浪费嘛。”。
陈老虽然说不再行医,不能给萧向东治腿,但孟晓曼仍是隔三差五,做点好吃的给陈老送过去。
陈老每次想拒绝,但奈何身边有两个老吃货,一见到吃的就走不动道,笑嘻嘻的替他接了过来。
“老陈,真的不怪我们,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恒做饭真的太难吃了。”齐老说。
正端着饭过来的齐恒远听到这话,忍不住说道:“爸,要不这饭,之后由你来做?”。
齐老立刻摇头,“不不不用,其实吧,你做的饭,仔细尝尝,也还挺好吃的,是不是,老陈?”。
齐老赶紧使眼色,老陈立刻会意,“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秦老也点头,“对,别有一番风味。”。
为了一口饭,当爹也低头。
大年三十,孟晓曼和萧向东自带饭菜去了萧家吃团圆饭。
萧家的这个年过得并不畅快,萧向西的临时工工作黄了,当时他进厂的时候,是顶替的别人的名字,原先那人因为腿受伤,没法来上班,需要找个人替班,而当时,萧家正好拜托萧美丽两口子给萧向西找活,萧美丽知道这事后,收了萧家的钱,将萧向西介绍了去。因着那人家里在机械厂有点人脉,为了拉近关系,甚至连工资都没要。现在人身体恢复了,能正常上班了,萧向西就被抛弃了。
之前从家里拿钱来疏通关系,也没起到什么效果。
萧向西去找那个收了他钱的工友对峙的时候,还被人喷头数落了一顿:“就这么点钱,请人吃顿饭,吸包烟,喝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