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狠功夫。
即便如此,他也从未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一心宠爱的公主长大了。此时正目光如炬、神色坦然地看着自己,一字一句如有万钧之力那般,说出要上阵杀敌的请求。
甚至不能称之为请求,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这样坚毅的神色,必然是下定了决心,即使自己阻拦也不会放弃的那种。
可突然间,他又不那么了解自己的女儿。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她变了很多。
“公主殿下,战场岂非儿戏,可不要耍公主性子呀。”陆衍在一侧迟迟开口,一句话就想把她的一片赤诚之心归结为耍性子。
“陆大人,本宫身为皇室公主,光明磊落,为保卫南洲国土、护我南洲子民,心甘情愿上阵杀敌。还请一心只想割地、卖国求荣的陆大人,勿将本宫和一些小人行为牵扯上关系。”
“你!”
“好了!”南洲皇帝适时阻止了一场即将爆发的口舌之争。
他看向秦寒:“秦将军,你可愿带安宁公主上战场啊?”
皇帝显然不想做决定。拒绝了惹女儿不高兴,不拒绝自己心里不高兴,直接把烫手山芋扔给了秦寒。
意思就是,你要带她去也可以,必须得护她安全,不然饶不了你。
铃川一见事情有转机,忙转过脸朝秦寒挤眉弄眼,让他快点答应。
谁知秦寒却开口道:“陛下,臣以为,公主自幼在宫中长大,不知边外战事的艰难和恶劣。心中有所想是好,但顾及现实情况,臣愿领兵前往雀都御敌,公主殿下还是留在帝都为好。”
皇帝显然对秦寒的这番话颇为满意,点了点头,看向铃川,眼神中仿佛写着——
你看,不是父皇不让你去,是人家秦将军不带你去。
铃川心里也不着急,她转过身看着秦寒,面色沉着:“师父向来心疼徒儿,徒儿也知道。但——”
说着,她再次将目光移回皇帝身上:“儿臣只想问父皇一句,若儿臣身为皇子,边境遭遇敌国突袭,能否上阵杀敌?”
若是皇子……十三岁领兵上阵再正常不过。
无论是战场积累的军功,还是对心性的磨炼,都会在一个皇子成长过程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一点皇帝清楚,在场的大臣心里也明白。
若今日是任何一位皇子站在昭阳宫内,与诸臣商议边关要事,都不会遭到冷嘲热讽。甚至从臣子的角度,会认为皇子心系家国,有未来储君的一争之力。
可眼下,只是一位公主。
皇帝似乎没有回应铃川,她接着说道:“本宫也想问在场各位大臣,本宫身为皇室,理当为南洲国土和子民着想,这难道还错了吗?本宫虽身为女子,但深知战场的残酷,既然提议奔赴前线,一定是有本宫的考虑,自然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累赘。即便战死沙场,也毫无怨言。”
说完,她双膝跪地,埋首深深一叩:“求父皇成全儿臣!”
南洲皇帝心情颇为复杂。
但他没有过多犹豫,而是沉声道:“行,父皇答应你,但你必须保重平安归来。”
说着,他看下秦寒:“秦寒,川儿就交给你了。”
“臣遵旨!”
十一月的第一天,秦寒率领帝都十万官兵出发,前往雀都。
同日,铃川身穿盔甲,一头乌发高高束在头盔中,眉眼透露出坚决果断的神色,巾帼气息完全不输身后一字列队的青字阶四人。
她此番上战场,除了带上青翎军现有的一百余人、手底下三个大宫女外,还把风黎也带上了。
风黎本就是她的贴身侍卫,跟着上战场也是应该的。但她更忌讳的是,留风黎和傅成川两个人在帝都。
青翎军在袁骁等人的努力下不断壮大。虽然人还不多,但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好苗子。此次听说要上阵杀敌,一个个心潮澎湃,恨不得杀的东羽大军落花流水。
雀都离帝都的路程原要十多日,但大敌当前,无人敢懈怠。
但纵使大军全程无休,等赶到雀都也已是一周后。
雀都之所以是北方要城,还有个原因就是,易守难攻。
东羽大军连攻雀都几日不下,已退回陵城。
而陵城和桐州,便是被东羽占领的两座城。
从帝都来的大军进入雀都时,将士们早已拼死守城多日,弹尽绝粮。如今,皆是士气大振。
援军不仅带来了充沛的战力,也带来了粮草,足够供给一阵子。
仅仅看到雀都百姓的现状,铃川无法想象被占领的两座城内,究竟是怎样水深火热的情形。
一行人来不及歇息,紧急召开了备战会议。
彼时雀都都统连皓正在兵场上。他身材魁梧,蓄了半张脸的长须,眼神有如刺刀一般锋利,突出的眉骨上一道刀疤,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不敢惹。
突然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