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铃川也不多留,道了一声谢后,又领着四人马不停蹄奔向宫内。
十月底天气已经透着寒气,尤其到了晚上,马跑得飞快,秋风就像细碎的冷刀子一样割在脸上。
袁骁眯起眼,看着一路策马狂奔的铃川。
上一次见公主骑马,大约还是半年多前的那次围猎上。那时的安宁公主虽然也骑得有模有样,但显然还不够熟练。
但如今,她已经能够纵马驰骋、来去自如。冷风将女子的红色披风吹得一路翻飞,那道有些瘦削的俏丽背影紧绷着。她为何自从听到那消息后,就如此担忧。
担忧得不像是一个公主该有的反应。
几人一路急速策马至皇庭东门外,铃川从抽中取出公主腰牌,便毫无停留地马踏而去,一路奔至宫院外,才翻身下马,跑向昭阳宫。
“你们几人在此处等本宫!”风中只留下她急切的残音。
今日的昭阳宫外显然比往日肃静许多,层层叠叠重兵把守。
铃川想冲进去,却被阻拦在外。
她正欲开口,就见吉公公笑吟吟走了过来:“安宁公主,今夜陛下在与大臣们商讨要事,公主有事不妨明日再来。”
铃川一手抓住吉公公的手腕,暗自发力:“本宫来此处正是为了那件要事,还请公公莫要阻拦,不然发生点什么可不是本宫能说了算的。”
吉公公吃痛,脸上搅成一团:“公主有话好说,何必动手。”
铃川这才放开,推开一旁的士兵,走进昭阳宫。
适时昭阳宫内的谈论刚陷入死局,铃川的进入让南洲皇帝一张阴云密布的脸稍有缓和。
“川儿,可有何事?”
铃川目光一扫,殿内站着六人,都是她认识的。
令她诧异的是,傅成川竟然也在其中。他同秦寒站在不同的两侧,见她进来也没有动静,一脸若有所思,而秦寒则满面冷霜,显然先前的谈论很不融洽。
铃川还未开口,就听傅成川身前的一个体态龙钟的男子开了口:“陛下,请三思啊!”
此人正是当朝丞相,也是傅成川的师父,陆衍。
而秦寒身后也走出一位武将模样的人,厉声说道:“陆相此言差矣。若此次割地归降,下次他东羽再犯,你莫不是再让出南洲几城?”
什么!陆衍这老东西居然想割地求荣!简直荒谬!
自古割地归降都是实在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所谓下下策。
铃川冷眼扫了眼陆衍,又瞪了他身后的傅成川一眼,显然这二人都是主张求和。
傅成川要求和,她就更不能让这件事成了。
他本就同东羽三皇子裴烬私下里有接触,且一心想剿灭南洲。
更何况东羽有备而来,求和只会给他们一个狮子大开口的机会。
眼看着傅成川要开口,铃川立即高声说道:“不错!我南洲国盛兵强,区区东羽有何惧!如今仅仅沦陷两座城,就要割地求和,他日别国岂不都能来我南洲头上踩两脚,何以立足于穹沧大陆!”
铃川声音高扬,神色冷凝,一双眼里丝毫看不出十三岁少女的稚嫩,反而眼神凌厉,将傅成川狠狠钉在原地。
南洲皇帝显然也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公主深夜跑来昭阳宫,竟是来发表这番言论。
而他傅成川又是何人,转眼间就眉眼淡开,嘴角含笑:“公主殿下还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如早些休息。天下之事也并非如课业那般容易,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好个傅成川,不正面回击她,反而一顿旁敲侧击,说她年纪小,对兵场一窍不通,只会耍嘴皮子,不如早点回去睡觉。
若是此时四下无人,她定要撕烂那张虚伪的面孔,把他的狼子野心剖出来给父皇看。
“正如傅先生所言,如此简单易懂的道理,连川儿这丝毫不懂战场的黄毛丫头都知道,割地是下下之策,唯有力战,打败他,打怕他,让他下次不敢再犯,让别国看看我南洲不是任人拿捏的,才是上策。”
说着,铃川将狠厉的眼神从傅成川身上移开,小女儿般看向皇帝:“儿臣知道,父皇定是相信南洲的所有将士。如今东羽下一步进攻目标就是雀都,儿臣愿带领青翎军,同秦寒将军一同上阵杀敌,捍卫我南洲国土,不让心思叵测之人有机可趁!”
一语毕,整座殿内都安静了。
公主请兵出征,这在南洲国史上闻所未闻,哪怕是整个穹沧大陆,也不见第二人。
皇帝也愣住了。
他下意识反应是荒唐,南洲那么多好男儿,何时用得着他的宝贝公主亲自上阵杀敌。
但他看到此时的铃川,仿佛不再是那个对一切都懵懵懂懂的顽皮公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神中多了一分坚毅、成熟,她变得越发坚韧、顽强。
无论是傅成川还是秦寒口中,他都能得知铃川在课业和武学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