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显然低估了这片猎场的水平,于是当一头獠牙毕露的巨大野猪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心里原始反应是,跑!
这还能不跑吗,显然横竖不是对手。野猪一身长矛,弯刀既扎不进去,反而矛刺带毒,还会把自己折腾一顿。
她下意识地纵身一跃翻身上马,而汗血宝马此刻也发挥着它优良血统的杰出之处,再次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撒开四条腿,漫无目的地狂奔起来。
铃川在马背上颠得死去活来,又被冷雨劈头盖脸一顿浇灌时,心里不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这匹马也许真的和她命里犯冲。
但犯冲归犯冲,想活命的心是一致的。
野猪嘶嚎着在身后穷追不舍,像是饿极了,就指望眼前一人一马填饱肚子。汗血宝马也一路撒开了欢儿狂奔,仿佛左后腿丝毫没有受到伤口影响。
而趴在马背上的铃川对身边景色全然不知,直到马匹再次停下,身后也没有野猪追赶时,她再次恍惚了。
这匹马将她带到了更远的地方,她甚至开始怀疑这里还算不算猎场范围了。
因为眼前不再是成片的树林,也不是广阔的草原,而是成群的山脉。
也许这里就是猎场的边缘了。
天色渐晚,趁着日头落下的最后一秒,铃川拖着快跑死的马躲进了一处山洞中。
洞中幽黑一片,她身上冷到麻木,甚至反常地感觉到有些热,她知道在这么下去夜里决计是要冻死在这里的。
她在洞内摸索到一团枯草,又在洞口边上找了几块石头,不断打擦两块石头。经过不知多久的失败后,终于打擦出了零星的火花,点燃枯草。
篝火在洞中逐渐成型,暖意也自火焰传递至全身。
铃川终于支撑不住,靠着篝火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然躺在景禾宫内。
“白露。”她的嗓子干疼且沙哑,吞咽一口水都费劲。
但是她此刻只想确认一件事。
外面天色已晚,白露端着碗走了进来。
“白露,今年是何年?”她要确认她有没有在猎场死了。
白露将药碗递到铃川面前,一脸担忧:“公主,您前天在猎场淋了雨,连今年是南洲四十一年都不记得了?”
听白露这么一说,铃川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她还活着。
“本宫是怎么回来的?”她接过药碗,喝了一小口,苦得厉害,随即就塞回白露手中。
白露也不多说,自腰间取出一块金丝绒方帕,揭开后,里面是几颗甜枣。她拿了一颗放到铃川手里:“公主自小不爱喝药,这枣子奴婢可备着呢。”
铃川见拗不过她,只得乖乖喝了药。
白露这才开了口:“奴婢前日下午接到消息,说公主在猎场的马跑丢了,把奴婢急坏了。等奴婢赶过去的时候,就听人说皇上派了一大帮人去寻公主。”
铃川砸吧着嘴巴,快速将甜枣塞进嘴里,道:“然后呢?就找到本宫了?”
“没有!派出去的几波人都没找到公主!”白露神色急迫,“陛下也急坏了,结果到了晚上,风侍卫把公主带回来了。不过当时公主昏迷不醒,风侍卫又是独自一人,就……”
“就怎么了?”铃川挑了挑眉,她没想到自己躲在那个洞穴里,居然还能被他找着。
“陛下说虽是风侍卫将您找回了,但此番影响不好,便下令不允许声张此事。且风侍卫本就是您的贴身侍卫,您遇到危险是他的失职,便将风侍卫革职,关进天牢了。”
夜一寸寸深,景禾宫寝殿内烟雾袅袅。
铃川半倚着床榻,面色还有些苍白,此刻正眉眼低垂,若有所思。
白露以为自家公主是先前受了惊还未恢复,便好生关照她注意休息。
风黎被革职,显然不利于她后期把控全局,而真正的凶手则会趁机潜伏下去。目前的情势看来,她再不有所行动,前世的噩梦怕是要再次上演。
于是铃川起身披上裘衣,去了趟昭阳宫,向皇帝表明自己前日的遭遇另有缘由。
皇帝本就疼惜女儿,又因风黎也把人找回来了,就放了人。
第二日中午,铃川带上白露和袁骁出了宫,直奔习武场。
到了场地内,铃川让袁骁将所有青翎军的将士都召集过来,她逐一看过,一共三十二人。虽然都是经过选拔且训练过,但显然还是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见了公主会脸红害羞。
铃川知道,这三十二人就是她现在手中仅有的兵。而她要做的,是打造一支专属于她的军队。
“各位,本宫这次来,只为一件事。本宫希望你们这支青翎军,能成为一柄锋利的剑,进可杀敌破阵,退可保家卫国。”
她面色冷凝、面容严肃,一双平常都笑嘻嘻的俏丽眸子,此刻蕴藏着深意:“袁骁,从今日起你便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