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将军想要将这已经到嘴边的功劳彻底的收到手中,脚下沉重的步伐这时候在甲片的振动的配合之下变得呼呼作响。
另一边的朱棣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些不妙,也打起精神做好了随时防御或是反击的准备。
双方的情绪在这一刻叠加到了一起,使整个诏狱都变得肃杀了起来。
随着那位将军的脚步越来越近,朱棣内心也更加谨慎。
此刻的他全神贯注的盯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以期在对方可能动手的任意一瞬间,就立刻做出相应的解决策略。
而眼看着最终的碰撞就要爆发,甚至于连这位将军身后带过来的那几个侍卫,这个时候也静静地站在那里,睁大眼睛观看着眼前可能发生的一切。
周围其他牢房里的那些关押的囚犯,这个时候更是直接屏住了呼吸,生怕因为自己不经意的一眨眼,就错过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此时此刻,原本就阴森的诏狱这个时候更显得多了几分寒气,最近几天本就寒冷的天气,使得此刻诏狱里回荡着的那么一丝微风都变得凛然起来。
众人都闭上了嘴不敢发出任何的响动,只有那将军身上的甲叶子来回碰撞的声音在告诉众人,这里此刻并不是无事发生。
终于在所有人紧张目光的注视之下,将军最终还是来到了朱汜的牢房门口。
只见他只是稍微的将手中的刀提起了一点,随即一道寒光一闪,刀锋便瞬间将牢房上的那道生铁锁链砍断成了两截。
紧接着将军抬起右脚用力一踹,他与朱汜之间的最后一道屏障,就此被彻底打破。
此刻朱棣所站的位置就是刚才胡轲逃脱的地方,这个黑暗的角落使得这位将军并不能看清朱棣的脸。
而朱棣之所以挑选在这个地方,也是为了借助黑暗略微隐匿一下自己的身形,同时他也有着一丝打不过就从这个洞口逃走的打算。
虽然在军队中的那个燕王朱棣素来以勇武闻名于全军,可是眼下在这种双方实力极为不对等的情况之下,若硬要装出一副勇武的样子,那便不是什么勇武,完全就是莽撞。
“小子,看你方才丢石头的手法,颇得我大明军中真传。
临死之前不妨跟本将军说说,你曾经跟着谁一起打过仗?”眼见猎物已经到手,这个时候这位将军倒不着急起来。
不过他嘴上虽然问着这般不太严肃的话题,可朱棣看的真切,这家伙握刀子的右手一点都没有放松的迹象。
“在下层侥幸跟随李文忠将军一起出过长城,这种投掷短矛手法便是李将军的大公子亲自教导我们的。”
朱棣布下的暗子这个时候还没有过来,他心中虽然焦急,但此刻也只好使出拖延大法来尽可能的先拖住眼前这个家伙。
“你说的是李景隆那个小娃娃?怪不得本将军看你小子生了这么一身反骨,竟然连亲军都尉府的副指挥使都敢打,原来根是搭在李景隆这家伙身上。”
将军说着将自己手中的刀横了过来,并拿起左手在刀背上重重的弹了两下。
“娃子,本将军今天也就不瞒你,今天老夫能够站在这里,你这颗脑袋也就不可能保住。
本将军自己倒是无所谓你这一个殴打上官叛逆之臣的脑袋,可是你也看到了,老夫这身后可跟着不少兄弟,他们在应天府这种成平的地方待久了,正指望着你这个人头回去升官发财。”
这位将军冰冷的话语,随着他刚才弹着刀会所发生的清脆响声一起在整个牢房里扩散开来,这其中隐隐约约有一种直达人内心的魔力。
而面对这个多话的家伙,朱棣这个时候没有再开口,眼看着援兵迟迟不到,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自己必须亲自解决眼前这个麻烦。
所以这个时候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省出的每一分气力都是自己接下来从这人手中逃脱的几率。
见眼前这个猎物没有了跟自己继续对话的打算,这个将军在感受到猎物无趣的同时,随即也就准备动手。
杀人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当他举起砍刀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没有一丝的怜悯与纠结。
甚至于这个时候他还在畅想自己这一刀下去之后,这颗值点钱的叛逆脑袋到底能给自己的亲信换来多么大的前程。
杀人这个动作,他一生中做过无数次,最近虽然手法略微生疏了一点,但这种早已刻在骨子里的动作并不需要怎么准备,顺手便能依着肌肉记忆把这纯熟的手法继续下去。
然而这位并不把接下来准备要做的事情当做一回事儿的将军把砍刀高高举起的那一刻,一抹不经意的反光也从朱棣的脸上一扫而过。
虽然只是突然一瞥的功夫,但方才自己隐约瞅着的那个人影还是让这位将军吓了一跳。
“火把!”将军的刀依旧还举在半空中,而他这高亢的声音,却一下子将身后还在发愣的侍卫给喊醒了。
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