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依旧是在魏文进惊恐的眼神之中,这块石头在诏狱的走廊上空划过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并最终打着旋,再一次从魏文进脑袋左侧飞了过去。
这片薄如瓦片且打着璇的石头在擦过魏文进脑袋的时候,甚至将他脑袋上原本缠着的那块白布也直接切断。
而在石头彻底划过去的一瞬间,一股鲜艳的血流也顿时从魏文进的脑壳处迸发了出来。
这一回魏文进就没有上一次那般好受了,脑壳处涌出的鲜血在给他带来剧烈疼痛的同时,也顺着额头流下来将他的双眼给糊住了。
一时之间剧痛、出血、加上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使得魏文进像瞎了一样,一只手不停的在自己脸上扒拉着,试图将粘在眼睛上的血液擦干净。
另一只手则在空气中茫然的挥舞着,想要找到最近一个可以扶住的地方。
然而他这副多少显得有些惨的样子,却丝毫没有让朱棣产生收手的想法,甚至于上过战场熟知趁你病要你命这条规则的朱棣,这个时候再一次弯下腰来找寻到了一块更大的石头。
紧接着他也不犹豫,把石头紧紧的捏在手中倒退两步,随即使出自己在军队里所历练出投掷短矛的手法,整个人向前一倾,石头便在天空中打着滚儿朝着魏文进飞了过去。
而下一刻等茫然的魏文进费了半天劲儿才将左眼儿扒拉干净之后,睁开眼的一瞬间,却见一个砂锅大的石头朝着自己的额头稳稳的飞了过来。
这一回也不知道到底是反应不过来,还是最终选择了听天由命。
总之魏文进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任由朱汜掷出的这块极具杀伤力的石头,稳稳的击中了自己天灵盖。
随即只听得一声闷哼,刚才嚣张无比的魏文进,此刻已经老老实实的躺倒在了地上。
除了左腿还在不停的抽搐证明着他还活着之外,其他再也没有一点能动弹的迹象。
随着魏文进的倒下,他身后跟着那几个随从这时候再一次变得手忙脚乱。
他们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眼前这位新上任的副指挥使这才风光了不到一天,却就接连遭遇到了如此重大的打击。
甚至于他们其中有一个家伙,在又一次抬着魏文进向诏狱大门口逃去的那一瞬间,不由的回头对着朱汜的方向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这个手势并不是他觉得朱汜砸魏文进这事做的对,而是单纯的认为眼前这个敢接连两次暴打亲军都尉府副指挥使的家伙,的的确确是个有种的汉子。
这个时候见最大的麻烦,已经被自己用这种粗暴的方式给暂时处理掉,朱棣这个时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往后退了两步,开始找寻胡轲到底是从哪里逃脱的。
在连续用眼神将这不大的牢房扫视了好几遍之后,终于他在栅栏最左边的那堵墙面上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恰好能容一人钻过的洞口。
这个位置选得相当精妙,一来是这里紧靠在栅栏旁边,被栅栏最底层大约两个巴掌高的土制基台给完全的遮挡住,从外面根本无从察觉到这个洞口的存在。
二来则是这里正好是这间牢房光线最薄弱的地方,那个洞口里边露出来的光,大部分时候都在照着栅栏最右端,这里就宛如一个黑洞一样终年见不得光。
而这个位置恰好也就是胡轲之前总爱坐着的那个地方,原本朱汜还以为自己的这位小先生,是因为在阴暗的诏狱中待久了,对于外面的阳光变得有些敏感。
现在当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这位整天在嘴上说着已经认命的胡小先生,其实早在被关进诏狱的那一刻开始就做好了逃脱的准备。
这种事情让朱棣一下子觉得心里稍微有点失落,毕竟他自己是拿胡轲当真朋友来看的。
可是没想到在这么重大的事情上,自己的这位真朋友,却一点也没有跟自己透露过这其中的信息。
不过他的这种怅然失落只存在了短短的一瞬,很快他自己便在脑子里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之前自己再怎么说到底也还是亲军都尉府的一名百户,虽然说起来自己顶多算个小吏,可在身为囚犯的胡轲眼里却依旧是地位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而越狱这样的大事,本来就是越隐秘的越好,哪怕胡轲能够信任自己这个人,可对于自己身上的那层身份却也并不可能有任何的幻想。
不过此时朱汜虽然找到了胡轲逃跑的地方,可他现在也没有时间立刻追赶过去。
因为虽然魏文进这个令人厌恶的家伙暂时被打了出去,可是他身后那位将军以及后面跟着的士兵显然没有将此事就此结束的打算。
第一时间,心情不由的紧张了起来,他现在还没有将身份彻底暴露出来。
这个时候若对方真的要拿自己做个例子、杀鸡给猴看,那一时之间他还真的就没有什么太好的法子。
想到这里,朱棣不由的弯下身子又捡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