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宗贤扶额,此时看都不想再看柳氏一眼。
宋安澜冷笑道:“还不承认吗?那么再叫一个证人上来。”
柳氏面露狰狞,她死死盯着宋安澜,语气阴森:“这些都是你筹谋的吗?今日就是为了置我于死地?”
宋安澜不置可否,让人带了余嬷嬷上来。
余嬷嬷离开侯府不到三年的时间,看上去苍老了许多,看来离开侯府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余嬷嬷看到站在堂前的宋安澜,扑通跪倒在地。
她使劲儿地朝地上磕着响头,声泪俱下,嘴里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老奴不是人。”
宋安澜看到不停地说着“对不起”的余嬷嬷,心情复杂。
这个人在她小的时候无数次搂她在怀里哄睡觉,无数次为她做她爱吃的糕点。
在无数个母亲独守空房的夜里,都是她陪着母亲说话解闷。
可偏偏是她,是害死母亲的帮凶。
宋安澜语气里不带一丝感情,冷然说道:“你是怎样谋害母亲的?是谁指使你的?都说说吧。”
余嬷嬷看着从小被自己看到大的大小姐,如今对自己疏离的态度,心中枉然,她闭了闭眼,这些都是她自作自受,怪谁呢?
余嬷嬷将事情的种种一一道来。
原来余嬷嬷的侄子犯了命案,在一次醉酒后,将一个路上的乞丐打死了。
为了逃避官府的追查,他跑到建安侯府来找姑母余嬷嬷,想让她帮忙想个办法。
恰巧此事被路过的蔡嬷嬷听到了,蔡嬷嬷将此事告诉了柳氏。
柳氏便命人叫来余嬷嬷,说是可以帮她侄子摆平人命案,但是得要她帮自己做一件事,也就是每日在秦氏的饭食中下毒。
余嬷嬷本是不答应的,但奈何柳氏拿她侄子的性命来做威胁。
她的侄子是他们余家后辈唯一的血脉,余嬷嬷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家族的血脉断了,只得听从柳氏。
每日她按照柳氏要求的剂量,将阴草枯放入秦氏的饭食,就这样一直坚持了近五年,秦氏的身子骨越来越弱,直到药石无医过世。
宋宗贤虽早已知道真相,但此时听余嬷嬷说起,不禁浑身发抖,他颤抖着声音恨声道:
“秦氏生前对你不薄,你日日在她身边伺候,竟忍心看她日日受病痛折磨,还能坚持日日下药。
最可恨的就是你,你罔顾多年的主仆之情,与他人狼狈为奸,就你这样的人,老天都不想收你!”
余嬷嬷悔恨万分,抱头痛哭:“是啊,老奴已经遭到报应了,老奴昧着良心救下的侄子就是一个狼崽子。
一开始说会给老奴养老,可是没多久他就偏光了老奴多年攒下的钱财,一喝了酒就会对老奴拳脚相向,每日还让老奴像老妈子一样伺候他。”
宋安澜冷笑:“那不是正和你一样吗?都是狼心狗肺!”
余嬷嬷自知无论怎样,都无法弥补她犯下的罪孽,她无言以对宋宗贤、宋安澜的指责和奚落。
柳氏不再说话,此刻她盯着宋安澜的眼神淬满了恶毒。
宋安澜不屑理会,今日之后,等着柳氏的将是地狱般的折磨。
她看向还沉浸在愤怒之中的宋宗贤:“父亲,您可知柳氏那些害人的毒药为何都是来自宗仁堂?
阴草枯和媚药还好,不会令人立即致命,但是癫风散药效霸道,是朝廷限制出售的药材,所有出库都必须登记造册,写明用途和去向。
那么为何宗仁堂会为柳氏担那么大的风险呢?”
宋宗贤满脑子想的都是柳氏害了他的母亲、妻子和儿子,又差点儿害了他的女儿,所以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并未想到这一点。
宋安澜的话倒是点醒了他,这确实让人不解。
宋安澜不紧不慢:“父亲可要先听一个故事?”
宋宗贤点头示意请讲。
宋安澜娓娓道来:“从前,有一个官家庶女,因母亲出身勾栏,却因一身狐媚功夫,深受那官家宠爱,因此她自幼也在她母亲身上学了许多手段。
后来一次偶然中,她与一个侯府世子相识,二人一见如故,那世子非她不娶,庶女也表示非世子不嫁。
但世子家里怎会同意娶一个母亲是勾栏出身的庶女做世子的妻子,于是便棒打鸳鸯,禁止二人来往,并且给世子说了正经官家嫡女的亲事。
世子听从家里人安排,娶了官家嫡女,一开始二人还算恩爱,琴瑟和鸣,世子也与那庶女断了往来。
庶女不甘寂寞,恰巧这时她的一个远房表哥投奔京城,二人你来我往就混迹到一起,没多久,庶女就怀上了表哥的孩子。
表哥除了精通药理,身无所长,庶女不甘心嫁给贫困潦倒的表哥,一心想嫁给家中殷实,将来又能袭爵的世子。
于是便劝说表兄,让她能与世子在一起,还说将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