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大明立国以来,太祖高皇帝便鼓励百姓垦荒。但凡是开垦出的荒地,不仅免税三年,而且还归百姓所有。”
韩度抬眼看向注目过来的官员,掷地有声的说道:“可是你们知道吗?这才过了三十多年,竟然就有百姓完全失去了土地,变成居无定所的流民。”
“皇上,臣等虽然薄有田产,但是都是兢兢业业积累而来的。臣等在乡里,可都是良善之人啊!”严震被韩度驳斥的体无完肤,不敢继续和韩度争辩,转而把目光放到朱标身上。
韩度淡淡一笑,朝朱标拱手一礼:“皇上,他口中的薄有田产,可是几千几万亩的田地。而且也不是像他说的那样积累起来的,而是巧取豪夺。”
“试问一下,天下百姓谁不知道田地是子孙万代的命根子?不走到绝路,哪个百姓愿意把田地卖掉?”
“百姓变成流民,这其中你口中的良善之辈可谓是居功至伟!”
“你!你血口喷人!”严震怒骂。
韩度却毫不停歇,继续揭穿严震这些人的丑陋面目。
“还有,你说海贸害民。可是若没有海贸,那些失去土地的百姓该如何生存?是不是要围着你们这些啃人骨血的野兽,是不是要讨好你们、恭维你们、取悦你们,然后才能够用你们扔在地上的一些残羹冷炙果腹?最后再被你们狂笑着咒骂一句,该死的泥腿子,十八代的穷命?”
“而有了大明开海,百姓即便是成了流民,那也多了一个能够讨生活的去处。他们可以出海,可以当船员,可以为海商做工,甚至可以去吕宋、去旧港扎下根来。”
朱标不想再听他的嘶吼,摆手直接道:“拖出去,斩!”
“所有叛逆,诛灭九族!退朝!”
“海贸每年卖出去不知道多少瓷器、丝绸、茶叶,这些东西哪一样不能够让无数的百姓受利益?甚至就连你口中的乡绅当中,也有不少人造船出海,早就赚的盆满钵满。独占了南洋财富这样的话,从何谈起啊?”
韩度听从的坐在朱标身边。
酒菜很快就被送来,韩度亲手给朱标满上酒杯。
朱棣看着站在后面的韩度,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恨。
将领脸上露出十分奇怪的表情,低声道:“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吵不闹,末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等看清楚走进来的是朱标之后,朱棣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虽然景物都和以前一眼,但是府里的人却彻彻底底的换了一个遍。以前府里的侍女宦官工匠厨娘一个不见,里里外外站着的都是带着长刀的士卒。
当朕好欺负,是吧?
“这些年,皇上在南洋攫取了多少财富?金山银海不足以形容吧?最重要的是皇上吃肉,为何连一杯羹都不愿意分?”
大明百姓一去总督府就把土地送上,一个人百八十亩那种。当然,若是你想要多要的话,那也没有问题。另外,房子、衣服、粮食、农具应有尽有。
在他看来,谁说皇上吃独食了?他不也当了一任总督,捞的盆满钵满吗?谁要是敢说皇上吃独食,他
韩度气的额头青筋暴跳,眼神如同刀子一样朝他砍过去。你特么的,不会说话就闭嘴,没有谁把你当哑巴!
朱标微微一愣,按照他的想法哪怕是听到老四撒泼打诨,甚至是绝食都不奇怪。
燕王府。
“是。”
“那是大明的船,你怎么能够让水师打大明的船?”
可是现在才得知,原来他儿子很有可能不是遭遇风暴,而是被水师给沉到海底喂鱼了,这让严震如何能够不发狂?
无论是从叛逆,还是坑害百姓来看,严震这些人都是死有余辜。
不过没关系,韩度自然会很有眼色的站出来代劳。
朱棣冷哼一声,看了韩度一眼,似有不满却也没有说什么。
“是”
“什么??他们都没水师给击沉了?”严震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瞬间证实了韩度的猜测。
也就是说,想要吃独食把事情做绝的反而是严震这些人。
原来儿子一去不回再无音讯,他还以为是出海遭遇了风浪,还曾经惋惜不已。可是风浪乃是天意,他再伤心也只能够就此作罢。
等到群臣都离开了之后,朱标叹息一声:“走吧,随朕去一个地方。”
总之就一句话,只要你是大明百姓,只要你会种地,只管来南洋就是了!
在大明,种地是为了活命,而在南洋,种地却是一种极为稀缺的技能!
“我看你们不是恨海贸,而是恨海贸吸引走了可以被你们当做牛马肆意凌辱的百姓。”韩度盯着严震。
韩度心中一动猜到了一点,有心想要不去。可是面对脸色惆怅的朱标,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推辞的话。
朱标心里冒出一股怒火,这是当众骂朕吃独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