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敏才,陵游刚入村时在村长身侧搀扶的年轻人便是他。陵游暗中跟随时发现年轻人的后脖颈有块青色胎记,模样像个三棱楔子。
方才他在这个孩子身上也见到了。只是这个孩子身上的胎记要略小些,棱角也更为尖锐。
那年轻人看模样约莫是二十五六,而这孩童看上去与梁萍差不多大,略加推算便可知此幻境中所发生之事应是在十几年前。
孙映舟问道:“二师兄你见过他?”
“入村之时打过照面,此次除妖之请便是他与村长向宗门提出。”
“嘁,坏人最擅长的果然是倒打一耙。”孙映舟冷哼一声,斜眼睨着全弘厚那张皱缩的老脸,越看越觉得面目可憎。
她刚准备再给这老头一个耳刮子,眼前忽而出现文字。
【你这头顶上的文字,什么“梦中恶霸”是什么情况?】
——成就称号吧,我这边看不见呀。
【你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不可以哈,小朋友不可以做坏事。】
——哎呀没~有!没空,等下再聊。
赶紧结束对话,她总不能告诉张女士自己在幻境中不仅殴打老人,恐吓小孩还甩锅给师兄。不过张女士这番问话倒是让她发现了一件事——
张女士下线期间看不到自己的所作所为!
如此说来,若是等她以后还清债务,可以解锁更多功能的时候,一定要第一时间买个自由屏蔽器!就像自己社交平台的动态一样不想让张女士看见的就设置为不可见。
如果有这项功能的话,她希望最好是有。
“三师妹可还记得你我困于躯壳时,你这躯壳的主人曾在船上说了什么?我那时离得远,没有听清。”
孙映舟支着下巴,“容我想想。唔,我记得那个船夫让小乞丐别弄脏他的船,然后我说——”
“这也不是你的船。”她隐约觉着何处不对劲,但抓不住头绪,“有什么问题么?”
这也不是你的船。陵游垂下眼睫思考,右手拇指无意识地摩挲食指与中指的指节指腹。
不消多时,鸦羽般的眼睫轻抬,他想他大概是知道怎么一回事。不过还需去验证一番。
“三师妹。”他淡然伸手。
无需多言孙映舟从善如流,搭在他的小手上,瞬间将其包拢。
“村长我们已探听完毕,下一步不妨随我去连家看看。”陵游扬唇,胸有成竹的模样略微晃了她的心神,仅有一瞬,很快恢复如初。
孙映舟回:“好。”
二人出门随意找了个人问路,得知连家院子正中有一棵高大古树,枝繁叶茂,几乎遮蔽了大半个院落。两人在村中走了没几步,隔着一排农田都能看见那顶蓬勃树冠,是以轻而易举便找到了连家。
连家到底是村中的富户,宅子修得与其他村民的茅草屋大不相同,外围甚而有个足有一丈高的围墙。
村长全弘厚的宅子已比村中绝大多数屋舍要来得牢固气派,但比起连家的宅子,终究只能算是土房子。
还未走近,陵游忽而改了主意。他止住脚步,向着一旁的农田走去。孙映舟不明,却也抬步跟去。
农田中一人身材壮硕、背朝烈日,他打着赤膊,午后阳光在其黝黑的背部流出一线炫目的白。
“大舅舅。”陵游忽而开口,语声甜甜。
农田中的男人抬起头,正是全力。他努嘴笑了笑,“妹儿真乖,跑这作甚?”
陵游指着水田,一派天真,“船船好大,摇摇摇……我想坐船船。”
孙映舟在旁听着,脚趾开始在破了洞的草鞋里动工,准备当场挖个沟渠直接引水灌田。
全力闻言笑了笑,“今儿个去镇上赶集了是吧。那船可不是谁都能坐,要这个的。”他伸手捻了捻拇食二指。
“妹儿今天坐了两回,回家路上就一直同我念叨,想得不得了。我怎么劝都劝不住,哭得可凶了。非要我带她再去坐船船。”孙映舟适时开口,虽然不知陵游何意,但大概与船脱不了干系。
“妹儿这样任性,你这做阿姐的可不能惯着,那船哪儿是咱们天天能坐的?”全力的脸瞬时沉了下来,厉声呵斥。
“大舅舅为什么呀?”陵游稚声稚气,微微鼓起小嘴,那模样很是讨人怜。
全力目光触及陵游,神色柔了几分,“船船是别人家的,不是咱们的。妹儿乖,不闹。”
不远处一妇人背着箩筐缓步走近,陵游认出她是全晓蓉的母亲,即与全力为夫妻。
“萍妹儿和妹儿怎的也在?”连多福从箩筐里拿出一块饼边说着边递给全力,“快吃些,饿着了吧。”
全力接过饼,咬了一口撕扯下一大片,囫囵吸进口中大口嚼着,“今天怎这么慢?想饿着我是不是?”
连多福忙否认,“阿弟醒了没见着你一直哭,哄了好一会儿才安静。”她从箩筐中抱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