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麻辣兔肉秋天吃最好,天气凉爽的时候,配上浑酒,入冬了要喝老鸭汤,还有烤羊肉,等过了年,开春了,再烤鱼,喝一口清酒,到了夏天啊,熏制牛肉配上冰镇果酒。”
“到时候我都教给你如何做。”
祝锦润放下筷子,端起一旁的温酒轻啜两口。
“太好了,姑娘。”
“珠儿能伺候在您身边是从没想过的福气......日后无论姑娘如何了,珠儿都跟着您。”
珠儿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脸真诚的跟祝锦润说。
她头上戴着黄色的绢花,瞧着样式颇为新颖,绢花上还有小小的翡翠珠子,一看便知是桑叶送给她的。
祝锦润点点头,又给她夹了一块兔肉放到碗里,说着。
“多吃点,这兔子肉吃了好,李公公就拿来这么一只,往后再吃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想来她在徐州的时候,可是隔三叉五就能吃到野味的,什么野兔野鸡野鸭子,还有河里的鱼虾,流年跟她一起,两人就在河边山腰上吃东西,不敢带回家中,怕被母亲训斥。
那段日子倒是自在快活,只可惜......也不知道现在流年在哪儿。
耶律乌云也没见踪影,大概是两人一同出了京城,没有被守城军抓到。
她心中是担心流年的,但是无法说出来,也没有人能说,从前她最信任的就是锦柔,可是现在锦柔在淑贵妃的宫中当差,无论她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都不可信了。
而眼前的珠儿,心思单纯,容易被人利用,更不能告诉她流年的事情。
旁人问起来,祝锦润也只会说,家中无一幸免,年幼的弟弟在流放的路上就死了。
其实萧辰则让她回到御前之事,也不完全是她不愿意的。
太后因为一个解药而提到了流年,就说明,太后娘娘知道当年的事情,知道流年在流放的过程中逃跑了。
她还不确定太后对祝家的案子是怎么想的,跟父亲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
想着往军机处去,可是乾清宫的宫人太多了,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注意着,想要去军机处难上加难。
突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朕猎来的野兔,你就这么吃了?”
萧辰则直起身子,走了进去,指着桌上那一大碗椒香扑鼻的兔肉丁,手指都颤抖了起来。
他都不忍心吃兔子。
往常打猎来的兔子都是直接放生的,这次想着祝锦润会喜欢,便带了回来。
没想到,她竟然直接烤熟了。
珠儿见皇上突然出现,忙起身跪下行礼。
“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祝锦润却定定地坐着,不疾不徐地用筷子夹了一块兔肉,先闻了闻,心满意足地轻叹后,张口咬住,含着筷子嚼了好一会儿。
萧辰则气恼不过,原本要脱口而出“你这个狗胆包天的奴婢!”,一开口,“狗”字却卡在了喉咙,无论如何都骂不出口。
“你这个......”
耳边响起祝锦润冷声的话,她不愿意做贵人,又想起那个热乎乎的烤番薯,罢了,那兔子本来就是讨她欢心的,活着死了的只要她高兴就行。
只得恨恨地哼了一声,转而恶狠狠地说道。
“夜里别吃太多!小心晚上睡不着!”
祝锦润放下筷子,对珠儿说道。
“我困了,要去歇息了。”
萧辰则一听,看着她淡然转身而去的背影,龇了龇牙,握紧拳头,想追上去,却又颓然松开。
珠儿扶着祝锦润往床上去,手掌都是冰凉的,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姑娘你胆子也忒大了,那可是皇上啊!奴婢好怕皇上生气!”
祝锦润轻轻打了个呵欠,说道。
“不会的,皇上要是生气,早就将你我抓起来了,那可是他亲手打的兔子,被咱们给烤了。”
珠儿点了点头,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是,姑娘,奴婢知道了。”
祝锦润笑笑,不再多言。
她不明白,太后将她带去了慈宁宫,还让她一块去了大昭寺,太后看她时眼中的仁慈与怜爱不是假的.....可为何不让她与皇上亲近。
太后屡次三番提到她的父亲,话里话外都是赞赏,也从未说过她曾是贱籍的事情,应该是把她当作寻常的官宦小姐看待的。
既然不是介意她的身份,那会是介意什么?
除夕夜宴上,借着那坛菊花酒,祝锦润依稀察觉到了太后与绘春嬷嬷之间的暗涌与机锋。
紧接着太后就被查出来中毒了,还是慢性毒药,能用慢性毒药的只有太后身边的人,也就是说,凶手就在慈宁宫。
她心中是有猜测的,但这事跟她无关,皇上早就交给大理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