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们见她在嘲讽中低下了脑袋,以为她还是什么软弱任人欺负的人,起哄让她站起来,张开腿让大家长长见识。
一个个借着资质和身份,刁难一个小宫女,知晓她没胆量跟皇上告状,更是变本加厉。
祝锦润缓缓地站起身,一身冰肌玉骨,又如出水芙蓉,即便那些嬷嬷们是为了取笑,心中也不由嫉妒起来。
“看够了吗?”
祝锦润垂眼看着那个先开口挑唆的嬷嬷,在她愣神的空当,伸手一把薅住她的头发往水里摁去。
那个嬷嬷在水中挣扎着,其余几个忙过来拉扯,祝锦润却死死地摁着她的脖颈,抬眼,冷漠的看着众人,厉声说道。
“你们也想尝尝我的洗澡水吗?”
嬷嬷们收住了手,不敢往前,祝锦润这才松开手,那个嬷嬷浑身湿透,哭着瘫坐在地上。
祝锦润起身出了浴桶,自顾自取过丝帕澡巾擦着身子,见那托盘里的衣裳是贵人的规制,不知怎的就怒上心头,春棠被封了贵人,皇上又要封她为贵人,这是何意?
心中别扭,依旧平静地端过烛台,将这衣裳点燃。
殿内的嬷嬷们都看呆了,大气不敢出,祝锦润姑娘神色淡然,烧了皇上亲赐的宫装就跟烧纸似的。
这些嬷嬷们哪还敢继续待着,都以为她脑子傻了,拖着那个瘫坐在地上的嬷嬷出了寝殿。
萧辰则急匆匆来到寝殿时,就见这副光景,嬷嬷们跪在地上面露难色,那个呛了水的还哭着呢,殿内传来难闻的糊味。
萧辰则紧皱着眉头,推门而入,地上都是泼出来的水,花毯都湿了,地上残留着宫装的碎片,黑糊糊的一团,珠花簪翠更是摔得七零八落。
他怒气冲冲地抬头,却见琉璃珠帘流光溢彩之后,她静静地趴在床上,潮湿的墨发贴着她的脊背,蜿蜒到臀上。
萧辰则稳了稳心神,掀开珠帘走了进去,硬着声儿问道。
“嬷嬷们不过是奉命办事罢了,你心里有气冲朕来,何苦与她们为难?”
趴在床上的祝锦润动也不动,埋着脑袋,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
“奉命办事?她们让我张开腿要看看,也是皇上准的?皇上让她们羞辱奴婢了?”
萧辰则顿了一顿,登时心中就恼了起来,这群混账东西!
接着便转身出去,重重地将门摔上,接着就传来哭喊声。
李进忠从未见过皇上在后宫发这么大的火,忙上去劝着,萧辰则指着连连求饶的嬷嬷们怒道。
“谁许你们肆意欺辱朕的贵人的?”
一听“贵人”二字,李进忠不由愣住,皇上这次是来真的?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求皇上看在奴婢们多年侍奉的份上,饶了奴婢们!”
说到这个侍奉多年,他更是怒火中烧,侍奉了这么多年,竟还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来,真叫他大开眼界。
“李进忠,将她们交由慎刑司处置,一刻都不许耽搁。”
“是是是!”
李进忠挥挥手,唤进殿外的太监,将这几个哭嚎的嬷嬷们押了出去。
爬得越高摔得越惨,宫人更是如此,皇上亲自开口送押去慎刑司,那些太监都明白这个意思——不留一丝情面,不能活着离开慎刑司。
李进忠转身回来,这些嬷嬷吧,虽然平日里嘴碎,但真做起事来也是丝毫不含糊的,不然也不能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
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展眼,皇上说押去慎刑司竟连眼都不眨,他小心问道。
“皇上就不再问问?单凭祝锦润姑娘一面之词......”
“李进忠,”
萧辰则看着他。
“你是不是也想去慎刑司住两日?”
李进忠吓得脸都白了,忙摇摇头,往后退了几步,指着殿外。
“奴才在外候着,皇上有事吩咐。”
萧辰则回到寝殿内,越过屏风,就见祝锦润已经坐在床畔,身上随意披了一件宽大的袍子,愈发显得她细骨伶仃,单薄可怜。
“我不做你的贵人。”
祝锦润抬起头看他,清冷地说道。
这短短半日,萧辰则似乎已经没了什么脾气,做不做贵人可不是她一个女人说了算的,她说的那些扎心话,都是故意要激怒他罢了。
“朕不逼你,你先住在乾清宫,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萧辰则说完,原本想潇洒地转身就走,可真要走,又舍不得,
还是走过去,本想伸手捏捏她的脸,忍了忍,只用手背轻轻地蹭了两下,恋恋不舍地收回手,细细体会那触手的温润。
正月里的规矩少,妃嫔们每日早上去向太后请安,接下来的一整日,便在园内赏花赏雪打牌听戏,
若是来了兴致,玩得好的几个便一道吃热腾腾的锅子,间或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