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忠走上前,先是给皇上倒了一杯茶水,悄悄将桌子上的梅花酥往皇上跟前推了推。
“皇上,您喝口茶。”
打量着皇上的神情,他单手拿着书卷却目光涣散,分明不是在专心看书,脑子里想着旁的事情呢。
他退到一旁,就站在案牍旁,却见萧辰则顺手拿起了一块梅花酥,轻咬一口,眉头一蹙,接着扔了手里的糕点,喊了一声。
“李进忠,让御膳房以后别送梅花酥到御前了,朕不爱吃。”
李进忠应声,走上前,端起盛着梅花酥的琉璃盏,一个转身,又被皇上喊住。
“谁让你现在端走的,朕饿了,放下。”
李进忠微微挑眉,得嘞,谁让他是皇上呢,当奴才的受着就是的了。
他也没真打算让御膳房往后不送梅花酥了,皇上这是在气头上,虽然他不知道皇上跟祝姑娘闹了什么别扭,但皇上这个心啊,现在还在祝姑娘身上呢。
刚才得海一说祝姑娘病了,皇上的手都伸向大氅了,又收了回去,分明是着急了。
他还没见过皇上要紧哪个女人要紧成这般。
放下琉璃盏,小心翼翼的问道。
“皇上,依奴才看,这祝姑娘伺候皇上有段时日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真死在了大昭寺,让人知道了,怕是会说皇上心狠。”
“要不......奴才去找个太医,给祝姑娘瞧瞧病吧,皇上是天子,这般才不至于落人口舌。”
“皇上若是能去看一眼祝姑娘是最好的,想必祝姑娘往后就算没了恩宠,也会念着皇上的好的。”
不亏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他如此说,既能让皇上去瞧瞧祝锦润,又不至于让皇上失了面子。
萧辰则拧着的眉头稍稍舒展,撂下手里的书卷,起身说道。
“好,就按你说的,朕再去瞧她最后一眼。”
“诶,皇上,我这就备下轿子。”
李进忠正要出门吩咐,只见皇上已经拿了大氅,先一步走到前面,说道。
“不必跟来,朕骑马去。”
这架势哪儿像是去看祝姑娘最后一眼的,分明是要同祝姑娘和解。
他走到殿外,皇上已经上了马,直奔宫门去。
李进忠喊住一个宫女,正是珠儿,吩咐道。
“去告诉御林军,皇上出宫了,让他们的人在暗处保护好皇上。”
“是。”
珠儿放下手里的活,往御林军巡逻的地方去了。
萧辰则赶到大昭寺的时候,祝锦润已经喝下了药,太后知晓她病了,叫她不必去跟前伺候了,在屋里养病。
约莫睡了两三个时辰,她摸了摸额头,还是有些温热,身上穿着薄薄的里衣,出了好多汗,都湿透了。
她浑身难受,刚一坐起来,换下身上的里衣,上衣的扣子还没系好,就听到院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房门就被一把推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一身玄色常服,披着墨色大氅,高大修长的身形,往门口一站就挡住了月光,透过微弱的烛光,好似看到他额间的碎发晃动了几下,落下来一片片雪花。
“皇上?”
祝锦润出声喊他,微红的小手拽着身前的棉被,领口半开,一片粉嫩的肌肤,脸上微微出汗,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落下的冷汗顺着小巧的下巴滑落到脖颈一侧,钻进了根骨分明的锁骨里。
萧辰则依旧冷着脸,然而看向她的眼神却泛着阵阵涟漪,凝视着她的双眼,一个箭步走到床边,大手抓上她的手腕。
祝锦润一慌,求饶道。
“皇上饶了奴婢吧,奴婢病了......若真要罚奴婢,总得等病好了。”
她以为萧辰则是来抓她去慎刑司的。
“闭嘴。”
萧辰则厉声,并非是责怪,而是极为宠溺的语气。
祝锦润不懂他是要做什么,一时屏住呼吸,也不敢抽出手,由他拉着,低头看他一脸严肃。
手腕处感觉到两指微微的按压。
皇上竟亲自给她把脉?
“皇上还懂医术吗?”
她微微仰起头,一脸纯真无辜的表情看着萧辰则。
“吃过药了?”
他没搭理她,松开手,皱着的眉头也松开了。
“吃过了......是寺庙外医馆的大夫给开的药,又劳烦寺中的师太煎了药。”
祝锦润自顾自说着,也不管坐在一旁的萧辰则是否搭理她。
他肯来就好,同她说不说话的也不要紧。
用余光看到萧辰则的腰间好像别着一个药罐,她凑上前,仔细一瞧,好像是治风寒的药。
“皇上......是给奴婢带药来了吗?民间的大夫总是比不上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