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我疏忽大意了,还请公公帮我告诉皇上,奴婢不是成心的,太后留下奴婢,奴婢先前是不知情的。”
祝锦润握紧手中的香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袖中掏出一袋东西递给李进忠。
“这是我一大早炒的,本想悄悄送去给皇上的,可惜太后先让人叫我到慈宁宫来了,这瓜子是用他赐的茶叶炒的,还加了一些凉药,嗑了不上火。”
李进忠低头看着这袋瓜子,心里一下子闷闷的,她以为祝姑娘会因为被太后扣留在慈宁宫会痛哭流涕,再或者害怕惊恐,可她就这么默默地受着,全然无事一般,还要他给皇上送瓜子。
现在是谈论瓜子好吃的时候吗?
“祝姑娘,您这是在做什么......”
李进忠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自己反倒哽咽起来。
“您这都要去寺里了,就没什么要跟皇上说的话吗?”
祝锦润愕然地看着李进忠,见他泪花闪闪,不由笑了起来,用手摸摸香囊,声音也轻了下来。
“你告诉皇上,香囊我很喜欢,奴婢能沉冤昭雪,皇上用心良苦,奴婢都晓得。”
萧辰则回到乾清宫的时候,李进忠已在书房候着了。
没能从太后手中把人抢过来,心里着实郁闷,埋着头沉着脸进了书房,大步流星走到榻上坐下,也不理会旁人,就自个儿坐着生闷气。
李进忠见皇上面色阴郁,不敢主动开口说话,只能捧着手里的那袋瓜子,举过头顶奉上。
萧辰则随意一瞧,见他手中的布袋是粗麻制的,鼓囊囊,不知塞了什么,嫌弃地问他。
“这是什么?”
“是祝锦润姑娘给皇上的瓜子,本来悄悄装了一袋要给您送过来的,没想到一大早就被太后叫走了。”
萧辰则哼了一声,看起来似乎非常不屑一顾,可那双凤眼却跟粘在了袋子上似的,看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伸手夺过放在手里掂了掂,又掀起眼皮觑着李进忠,问他。
“她害怕吗?有没有哭?是不是哭着喊着要回来?”
不知为何心里来了气,如此担心,怎么不放下架子和帝王之尊去将祝姑娘抢回来呢!
“没有。”
李进忠低头说了两个字,截断了皇上的滔滔不绝的发问。
“出去吧。”
萧辰则倒也没生气,沉声吩咐。
“是,皇上。”
李进忠走了出去,得海又接着进来了,他就在殿外站着,像是早就候着了。
被皇上罚去慎刑司,挨了四十打大板子,今天才刚能下床就到御前来伺候了,他放心不下祝姑娘。
得海恭敬的走到殿中,跪在地上行礼。
“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辰则手里还拿着一袋子瓜子,放在手心,细细的端详了起来,眼皮没有抬起,轻应了一声。
“起来吧。”
“谢皇上。”
得海起身,拍了拍手身上的尘土,朝着殿内看去,像是在找什么人。
“你找什么?”
头顶突然传来皇上的声音,得海一抬眸就对视上了皇上的那双邪魅的凤眼。
他连忙低下头,说道。
“回皇上,奴才没找什么呢,随便看看。”
李进忠正端着茶水过来,见李进忠敢这么跟皇上说话,脚下一歪差点摔倒,正了正帽子,小跑上前,轻轻踢了他一脚。
“怎么和皇上说话呢!”
得海抿了抿唇,这才意识到自己僭越了,正要开口求皇上恕罪,皇上却盯着他,似是不相信一般地继续问他。
“随便看看是什么意思?”
“奴才不敢,皇上赎罪。”
得海恭敬的开口,只字未提祝姑娘,但萧辰则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个奴才竟然敢在乾清宫里随意窥探,他的脑袋不想要了吗?
不知为何,看到得海这般找寻祝锦润,他的心脏有些胀,有些酸,还有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若是还在殿中就好了,肯定得让她知道,只是因为她的一句求情,他并未按照宫规处罚得海,只是小惩,免得让人说他偏心。
祝锦润想必此时还以为得海在慎刑司里关着呢,纵使得海是咎由自取,她怪也怪到皇上身上,说萧辰则冷血无情。
想到这里,他低下头打开布袋,手指拈起一颗瓜子。
“谁要吃这破东西!”
啪叽!
下一刻就嗑了开,纵然是得海和李进忠也不由看傻了眼,您看我我看你,不知这皇上到底是怎么了。
吃了几颗,觉出瓜子中竟然有种熟悉的味道,桌上放着的热茶也是这种香气。
她倒是有心思。
萧辰则嘴角微微勾起,好似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