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喜欢你,你以后就留在慈宁宫吧。”
“皇帝那里,哀家会派人说的,乾清宫里不缺你一个宫女。”
太后竟要留她在慈宁宫,换做是旁人,早就高兴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该立刻叩头谢恩的。
然而祝锦润却呆呆的愣在旁边,显然太后的这个决定超出了她的意料。
她原本以为太后只是唤她来瞧瞧的,见过了便算了,怎么还将她留在慈宁宫中?
“怎么,你不愿意陪在哀家身边?”
太后绷脸,反问道。
祝锦润立刻应声,微微颔首说道。
“不是的,奴婢只是突然听到这样的喜事一时没反应过来,能留在太后身边伺候是奴婢的福分。”
突然屏风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萧辰则一身龙袍,头戴玉冠,脚上穿着织锦团龙棉靴,浑身散发着九五至尊的气场,凝着眉头走进来。
他身后跟着李进忠和春棠,看来春棠又回到御前伺候了。
萧辰则微微前倾身体,问候母后,抬头说道。
“母后,慈宁宫都是老人,她一个小丫头平日里毛手毛脚的,在身边伺候怕是不合适。”
“她在慈宁宫不合适,在乾清宫就合适了?”
“皇儿是皇帝,哀家只是个太后,这王朝天下还得靠皇儿治理,皇帝身边的人可不能出差错。”
太后转了转手中圆润的菩提子,笑道。
“她毕竟也是伺候过你的,哪儿能算是什么毛丫头,哀家与她有缘,只一面便觉得亲切,留她在哀家身边最好不过了。”
萧辰则看着太后,沉默不语,黑白分明的眸子纯净澄澈,连震惊与怨怒也如此真切。
儿子许久没有这般率真了,太后垂首轻笑,握住菩提子心中默念“阿弥陀佛”。
萧辰则却不似她一般轻松惬意,从听到李进忠说祝锦润还没回到乾清宫的时候,他心里就有隐约不好的预感,到慈宁宫一探,果真如此!
太后真的要和他抢人。
他前脚刚赐给她宫女的身份,太后就想法子把她弄到慈宁宫来,这不是明摆着不想让祝锦润成为后妃吗。
萧辰则才不信太后口中说的什么一见如故,倍感亲切,祝锦润哪儿来的本事,让太后能这样喜爱她。
他担心太后留她在慈宁宫是别有用心。
“母后,此女居心叵测,在巴结逢迎上又格外的会耍手段,儿子觉得留在您的身边十分不妥。”
“还是让儿子把她带回乾清宫调教些时日,等日后她懂规矩了,儿子亲自把她送到母后身边。”
太后笑着挥挥手:“皇上多虑了,哀家活这么久了什么人没见过,她若是品行不端,正好在哀家这里沐浴佛光,日日抄写经书,也好去去她身上的邪气。”
萧辰则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心中万分不痛快。
春棠见皇上面上如此恼怒,一时也拿不准该帮着太后说话还是皇上说话了,她不想让祝锦润继续留在御前勾引皇上,又不想让她在太后这里讨太后欢心。
不过......一想到祝锦润刚被赐予了宫女的身份,如果皇上执意要将她封为后妃,谁也拦不住的,前朝文武百官也不能说什么。
与其让祝锦润回到御前继续魅惑皇上,不如就附和着太后,让她在这慈宁宫里抄写经书,说不定在修行上也很有佛缘,落发为尼做个小尼姑呢!
如此就可彻底断了皇上对她的欲念。
“太后真是宽和慈爱,愿意亲自教导祝姑娘宫规,这可是旁的宫女没有的福分,说不定,祝姑娘得太后的教导,往后还能成为女官呢。”
太后听春棠如此说,好歹是多看了她几眼,满意地点点头。
“春棠所言极是。”
春棠悄悄地看皇上,见他脸色愈发不好看,似乎是隐隐察觉到了什么......明明那么喜欢,违反祖制宫规带回了乾清宫,即便是厌弃,也不至于翻脸这么快。
皇上虽然我行我素,但对后宫女子向来宽厚。
也许对于他只是嘴上说这祝锦润如何的不好,实则暗地里另有安排?
但无论如何安排,总不会留在太后身边。
春棠如此想着,便对太后与皇上说道:“太后娘娘既然想让祝姑娘抄写佛经,沐浴佛光,奴婢记得,临近年关,按照宫规,太后娘娘是要去寺中修行几日为国祈福的,京郊的大昭寺香火最旺了,不如今年就让祝姑娘陪着太后去寺里祈福上香吧。”
春棠还是不懂皇上啊,祝锦润要是做了小尼姑,皇上可不得日日到寺中同主持请教佛法。
春棠说完后,太后与皇帝竟默契地沉默了下去,一个目视前方,轻转佛珠,一个微微歪着身子,默默地把玩手中的玉珏。
殿内好似突然被施了什么法术似的,又寂静又压抑,绘春轻轻瞪了一眼多嘴的春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