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则松开她的下颌,大手扶在她的腰间,可听到她的话的一瞬间,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眼神冷冽的看着她。
“你是在跟朕提前朝的事情?”
“后宫不得干政,你的教习嬷嬷没教过你吗?”
祝锦润垂眸,故作无辜,说道。
“皇上误会奴婢了,奴婢只是在说事实,没有要干政的意思。”
“只是请皇上不要冤枉了慕容公子,他是能人义士,若是皇上能趁机将他收为己用,想来日后,也算是一位千古贤臣了。”
萧辰则听了他的话,反而眼神更冷了几分,盯着身下的女人,她的脸很小,五官灵动,特别是那双眼睛,不同于寻常的女人,她的眼睛又大又圆,像是波斯国进贡的猫一样。
只是她一头乌黑的秀发,散在胸前,若是头发变白,那就真跟宫里那只波斯猫差不多了,他此刻倒是希望她是一只猫,最好是一只修为颇深的猫妖,如此,就算她日后犯下天大的祸事,都能化作一缕白烟,逃出去。
如此,他也不必为她提心吊胆。
“你说的,朕会考虑。”
“南方大旱连年,今年更是颗粒无收,好几个州郡都上报,有疫病横行,朕正头疼派哪位太医去。”
祝锦润脸色一变,脸颊明显的泛白。
南方疫病?那是何等凶险的事情,慕容明月是堂堂的清风谷少主,又对她有恩。
她并不是这个意思,萧辰则怎么能让慕容明月去治疗瘟疫呢。
“皇上,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慕容公子去为百姓治病确实是好事,只是皇上如今要收复慕容公子还需一些时日,若是耽误了百姓的病情怕是会有违皇上的仁德之名,想必太医院的御医也是能处理的。”
她在担心慕容明月,萧辰则不是看不出来。
他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凝重起来,冷厉的双眸盯着祝锦润,大手落在她微凉的脸颊上,轻轻的抚摸。
“提议让朕重用她的人也是你,不让朕派他去南方治疗瘟疫的人也是你。”
“不如朕把皇位让给他,你觉得可好?”
祝锦润瞪大了一眼,瞬间愣住,微微张开双唇,从他身下钻了出去,跪到一旁的地上。
她的膝盖重重的落在冰冷的地上,只听到骨头摩擦的声音,强忍着腿上的剧痛,磕下头。
“皇上赎罪,奴婢罪该万死。”
他怎么能拿皇位跟她开玩笑,看来萧辰则是真的很生气。
她跪在地上,头碰到地面,双手按在旁边,手心都麻木了,还是没有听到萧辰则的声音。
更不敢抬起头来,就这样一直跪着。
“请皇上赎罪。”
她又重复了一遍,余光看到萧辰则伸出了手,大手就落在她的头顶上,她正欲抬头,却看到萧辰则又收回了手。
萧辰则从床上起身,站立在她面前,单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眼神分明是怜惜和宠溺,然而伸出去的手却又收了回去。
他不能扶她起来,他是天子,若是在祝锦润面前毫无威严,岂不是让她凌驾到天子之上了。
历代君王,最忌讳的就是在女人身上用情过重。
外戚当权,母凭子贵,哪个不是跟女人有关,都是帝王过于宠爱女人的缘故。
萧辰则尤为忌讳这一点,这与他儿时的遭遇有关,他明明是太子,可是父皇却对他态度极为冷淡,反而是对大皇子和二皇子如同慈父一般,亲自教导。
而他一个太子,平日里却很少见到父皇,就算是见到了,也只是同父皇谈论近日的学习,毫无生活和情感上的挂念。
他从小就格外刻苦,礼乐射御书数样样都要是极好的,只为了父皇难得的对他的夸赞。
可是后来四皇子出生了,是皇贵妃的儿子,也是父皇最小的儿子。
他一生下来就占据了父皇所有的宠爱,如同皇贵妃一入宫,父皇就冷落了他的母亲,堂堂的正宫皇后一样。
这都是因为父皇被女人牵绊的缘故,是帝王的深情,萧辰则并不是嫉妒,也不是怨恨,而是无奈。
所以在他登基后,他从不对后宫的哪个女人过分的喜爱,哪怕是长相貌美的,或是才艺出众的,都不会出现特别的人。
每逢佳节,各宫的赏赐都是按照位份分发的,这么多年从未变过。
也就是从祝锦润的出现开始,这个后宫变得不一样了,一个贱籍的宫婢竟然在乾清宫享受着贵人的待遇。
按月拿的也是贵人的月例银子,身边还有两位宫人伺候,出入也是有宫人随身伺候着,平时的膳食也是御膳房做好了,珠儿去取的。
这似乎与萧辰则一开始的意愿相背而行了,只是他觉得无关紧要。
祝锦润本就跟后宫的妃嫔不一样,她是罪臣之后,贱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