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细究那年洪水究竟都带走了什么,我怕冤魂太多,我的心和身子会忍不住走到河里去。
回到昨晚去的村委会,其实我只是想把那几张有许秀才的照片捡起来,这作为他存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证据了。
答应许秀才的信件,还有钢笔墨水,包括他的几张照片全都收到牛皮袋里,和季山川如愿以偿地见到了许秀才的母亲。
我伪装是一个记者,把当年英雄尘封的记忆还给他的家人。
许秀才的母亲已经七十岁了,听说了我们的由来眼泪不断,双手颤巍巍。
他不知道的是,许秀才就在一旁静静陪着她,像活着的人深深望着,凝视他最爱的母亲。
老人家声声泪下,道出了那一句迟来的“对不起”。
不过一封信,不能让一个年迈的老人余生都活在愧疚中,毕竟季山川在结尾写下的是:
我爱你。
许秀才也在忏悔和爱中,化作星星点点,甚至不用我驱渡就自行飘到天上去投胎。
他谨言慎行遵守世规,就想为小时候的自己讨一次公道怎么了。
离开了秀才家后,我捂住双眼哭得不能自已,在季山川面前不顾印象。
“我也想我妈了……”
季山川想伸手擦我的眼泪,又觉得不合适,手忙脚乱,“那你想不想回去?”
我哭得更大声:“我们很久没见了,她不记得我了。”
“你回去见她,她会记得的。”
我擦了眼泪,“真的吗?”
季山川坚定地回答:“真的。”
我也相信,她可是在这个世界上给我改名涂小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