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歌不再理会李嬷嬷,便拿着木托盘和茶盏朝着厢房走去更换衣服。
坐在桌案旁静等着柳清歌前来献茶的沈望尘,身侧的手默默锁紧:茶呢?两刻钟了!难道这茶就这么难煮吗?还是她在做什么手脚,尚且没有成事?
影卫坐在窗旁树干上,微蹙着眉,“这越国的探子还真是胆大妄为!一盏茶竟让王爷等了这么长时间,她这是想渴死王爷吗?”
“消息查探得怎么样了?”沈望尘默默地舔了舔唇角,转移着视线。
“回王爷,那姑娘的身份复杂,暂时难以查询。”影卫似是害怕沈望尘怪罪下来,便又补充着,“不过我们已经掌握了些线索,怕是很快就能查出来了。”
“嗯。”沈望尘应了一声,不再过问。
毕竟是越国的探子,身份肯定不容易探查,但,越国皇帝也实在太瞧不起我们北辰了,送过这么一个人来,竟连身份都不加以伪装,他们将狼子野心置于明面之上,是准备与我北辰摊牌了吗?
但现在北辰幼帝刚刚继位,本就内忧,不能再加以外患分散视线了。
就算她是越国的探子,我也不能在这个阶段斩杀!
若是被柳清歌听到了沈望尘的这番猜想,必定会吐槽不断。
她的身份是难查,毕竟她本就出身于流民,越国皇帝林旭初为了与她达成协议,遏制妃嫔,必定不会让她以这样的身份入主后宫,但林旭初又不想将这把柄握在任何人的手中,遂将柳清歌的身份全数抹去了。
至于为何她到了北辰,林旭初都懒得给她伪装个身份。
柳清歌只得说是自作自受。
毕竟,谁让她这在临出越国皇宫宫门的时候一举端了林旭初的国库呢!
只可惜,沈望尘对此事一概不知,只得将柳清歌的身份往越国探子上想。
忽地,门外传来一阵慢条斯理的脚步声。
沈望尘瞥了一眼树干上影卫,那影卫了然,瞬间调动轻功,快速更换了位置。
沈望尘收敛眼神,端坐在桌案旁,着手用毛笔在纸张上勾画着。
不过一会儿,柳清歌便端着一盏茶朝着室内走来。
待柳清歌将茶水放置在桌案上时,沈望尘瞥了一眼。
她竟还换了一身衣服!原来刚刚这两刻钟内,她是做别的事去了!
北辰皇宫之内,她竟也敢这般造次!究竟是谁给她的胆子?越国皇帝林旭初吗?
柳清歌将茶盏放到桌案上之后,便规矩地走到沈望尘的身侧站了下。
现下嬷嬷已经知晓了我之前是如何生活,只需她再加改造,我的悲惨人设不就出来了吗?
到时候她这么一宣传,我便能离开这北辰皇宫恢复自由生活!
她还可以借助从国库带来的物件,经商生财,到时候她的小日子不就幸福起来了吗?
柳清歌一边想着,脸上的表情不住地激动了起来。
沈望尘一直注意着柳清歌的表情变化,直到看见了这一幕……
她这是又打了什么主意?
莫不是得了新命令要监视我吗?还是……
沈望尘看着自己伸向茶盏的那只手,思索了几分,随即收了回来。
日后还是不要再让她做这种事情了,以免哪一天被她得了手!
柳清歌眼看着沈望尘的手收了回去,微微蹙眉,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刚才还火急火燎地让我端茶递水,现下给他送来了,他倒是又不喝了!
他果然是在耍我吧!
我得早早想办法脱离苦海才是!
两人正思索着,门外却起了动静。
继而一声,“皇上驾到”,沈御安才带着太监走入房间之内。
闻声,沈望尘瞬间从座椅上起身,带着柳清歌走到门前,朝着沈御安拱手致意。
“参见皇上。”
沈御安看着沈望尘分外为难,肉肉的小脸上满是焦急,但他也知晓,他既是穿上了这身明黄色的龙袍,就应该承担起理应承担的义务。
现下朝中不安,他自己也是有所耳闻。为了能帮沈望尘承担一些,他尽可能地装作成熟的模样。
“皇叔免礼。”
沈御安眼见着沈望尘直起身子,便又继续道,“今日,我来找皇叔,是有要事要商议,你们且退下吧。”
“是。”
那太监了然,连忙快步离开房间,眼见着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三人,柳清歌不免也动起了步子。
刚刚所说的“你们”里面应该也包括我吧!不然的话,我难道还要在这正大光明地偷听他们的秘事?若我真的那般做了,只会坐定探子的身份。
沈望尘余光一瞥,冷不丁地开口,“你留下。”
“我?”
柳清歌伸出手来指着自己,脸上一副不可置信,将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