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刚刚奥一明确表示,帮助我对他来说有好处,究竟有什么好处?难不成……有人在拿我做实验吗?所以奥一收了那些人的金钱来观察我表现?
所以,其实这一切都是假象?罗一鸣也不是真的死了,也许是利用假死来刺激我的神经。所以,他们想逼疯我?
可是,我究竟造了什么孽,值得那些人大费周章来对付我?不,不会的,至少林乐不会这样对我。我想起她的奇怪举动,一时间也不敢十分确定。
不管怎么样,只要他们没死就行。大不了以后跟他们断交,再也不来往就是了。我不断暗示自己,不断说服自己,不断给自己洗脑。
就在我差点相信这番说辞的时候,我发现里间的床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慢慢膨胀,像吸饱气的玩偶在扩张,在成长,在变大。
在向我走来,像一团可视化的恐惧,将我包围,让我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我浑身像是被人定住了,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阿U!”奥一扑过来,使劲摇晃着我,“醒过来!那是假象!”
竹筒里的水浇在我头上,冰凉的触觉使我慢慢清醒。他的眼睛里出现我的脸,他舒了口气,坐在我身边,“你别怕,我会在你身边。”
“为什么?”
“除了问为什么,你就没有其他想问的了吗?”
“我问你就会回答吗?”
“……不一定,”他用手背擦去我脸上的水渍,我忍不住在其中夹杂了几颗泪水,他毫无察觉,继续说,“但是我保证不会骗你。”
我看着他的眼睛,期望从里面可以看出点什么东西来,可惜一无所获。他眼珠子很黑,看上去有点不对劲。
我不敢再看,眼神飘到卧室那张床上,刚刚那股令人窒息的恐惧就是从那里涌出来的。那到底是什么?
奥一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却没有起身,似乎在等我的指挥。我不懂他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他老板,为什么他非得听我的话。
他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像逗小孩似的看着我,等待着我下一步动作。我拄着棍子站起来,压下心头的惧怕,慢吞吞走过去。
床上趴着个人,四肢粗壮,脸颊黝黑,是班长。一道干涸的血河从他的脖子出发,一路淌到地板上,凝结成一小片漆黑的血浆。
不,不会的。我控制不住地落泪,脑中滋啦啦地轰鸣。这肯定是假的,是骗人的。班长那涣散的眼睛是假的,血浆也是假的,被染红的黄表纸也是假的……顷刻之间,我失去了浑身的气力,瘫下去的时候,迎接我的不是坚硬的大地,而是奥一。
他扶着我在院子的台阶上坐下,竟然笑出了声:“你这又是何必呢,总是这样折磨自己。”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莫名来气。
“好——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他止住笑,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你……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你?我们之前认识吗?”
奥一摘下帽子,使劲地抓抓头发,“应该不认识,我只是……觉得你有点眼熟。”
其实,我也是,只是我没好意思说出口。
说不清这种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也许是他身上那股凝结不散的栀子花的气味。我外婆喜欢这花,每年五月份花朵盛开时她总要别一朵在头上。一般老年人不会戴白花,栀子花除外。
“那……我朋友们是真死了吗?”
“这个我不能回答,”奥一将棍子递给我,“如果一件事已经发生了,你再难过也无法挽回,不如转换心情,好好继续这段旅程。你觉得呢?”
“我还能继续什么?这一切都结束了……都死了……”
“你不是还有朋友没找到吗?不继续了?”
对了,还有林乐跟黎勇!还有……班花。我身上发寒,脑中念头一闪,很快又消失不见。奥一使劲握住我手腕,温热的力量让我重新有了点勇气。
“也许找到他们,你才能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也许,你已经知道了,只是暂时你还串不起来。”
“你这人说话怎么怪怪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你自己的事情,只有你自己清楚。”
我自己的事情……我的事情……古宅……破庙……鬼打墙……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学者说,这山里没有宅子。安瑞说,宅子不可怕,破庙才可怕。
崭新的院落被人屠戮一空,破旧的荒宅开始发生一系列诡异的事情,冥冥之中似乎有股力量一直在推动我前行。他们希望我做什么?是不是我做了之后一切都能恢复原状?死去的人都能复活?在这个离奇的空间里,发生什么都不会显得异常。
换句话来说,正常人在这里才会显得不正常。
“你会玩猜谜吗?”我跑进西耳房,果然那幅画还挂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