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虽说并未经常性见过岑子溪妈妈,但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都看过她。
对这个雍容贵气的女子也有些印象。
正如岑子溪方才描述的一样,两张照片中的人都是她的妈妈,容貌和穿着几乎相同。
并且照片上显示的精确到分钟的时间相同。
事实上这种情况,有可能是岑子溪觉得这副场景很温馨,于是就想拍张照片,然后在拍完第一张照片的时候返回了自己房间。
当她下一刻下楼的时候,她妈妈又正好已经从房间下了楼,并恰好想看电视,于是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播放电视剧。
——因为照片上显示的是精确到分钟而并非秒钟的时间,岑妈在这一分钟时间里完全有可能做出这一系列事情。
当然,也有可能是岑子溪为了过来与苏墨贴贴,故意用以前拍的图片现场截图,让图片上显示的拍照时间互相吻合。
但以岑子溪的情绪表现来看,她的慌乱与害怕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而且苏墨相信,岑子溪绝不是那种仅仅为了能和自己贴贴,就用自己妈妈的照片作素材撒谎的人。
这两张图片中,第一张是她妈妈在卧室阳台上看时尚杂志的图片。
只不过拍的只有背影和部分侧脸,旁边的小凳上放着白色手机,阳光洒下,看起来十分自然,一切正常。
另一张则是她妈妈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剧的图片,容貌也挺自然,但表情略显奇怪。
因为她在盯着岑子溪发笑,还是嘴角微勾的那种。
这种微勾嘴角的笑容其实挺常见,作为母亲与女儿在家碰面,这也不失为一种打招呼的方式。
可是苏墨怎么看那笑容怎么觉得不对劲,勾嘴角的弧度并不算大,可和整张脸一相结合,这副亲切微笑的表情却怎么看怎么瘆人。
诡异程度不亚于在路上走路,走着走着,却发现自己莫名与之前走的路方向相反,偏偏你前一刻还可以百分百确定自己就是走的原本那个方向。
苏墨此刻是后脊发凉、头皮发麻,外加一身鸡皮疙瘩,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客厅这个……客厅这个肯定不是你妈!”
苏墨用手指着第二张照片的鼻子,害怕中咽了咽口水,语气肯定得不能再肯定。
“不对,我感觉客厅这个才是我妈。因为……因为我妈看的,一般都是美食性杂志和红酒杂志,但阳台上那个,看的却是时尚杂志……”
岑子溪处在惊惧中仍是声音颤抖,像是毫无防护措施,站在最高的楼顶吹着风说话。
“可是客厅这个……我感觉她笑得好奇……怪……”
苏墨一边说话一边仔细端详第二张图片,看着看着又觉得不是很奇怪了,所以声音越来越小,语气越来越不确定。
然后越看越自然,越看越亲切。
刚才之所以觉得奇怪,大概是苏墨完全相信岑子溪说的有两个妈妈的话。
当看到第一张照片的侧脸与印象中的岑妈容貌吻合,心底就自然而然觉得第一个岑妈一定是真的。
于是,在心理作用下,在看第二个岑妈照片时,苏墨内心和大脑便会默认觉得第二个岑妈是假的,所以亲近感就会逐渐倾向于第一个岑妈。
这才造成她看第二个岑妈再正常不过的微笑时,会在压抑和惊惧中,在想象中将那张照片加以重构。
——虽说重构得一模一样,却导致其中因她的心理作用,而穿插上了一些诡异的线。
苏墨切回第一张照片,开始仔细观察第一张照片。
然而还是觉得一如既往的自然,或许是她觉得对方翘着二郎腿,背靠椅子看杂志的动作很舒适。
因为苏墨平常在家写作业的时候,或者百无聊赖呆坐思考时,也喜欢翘着二郎腿,亦或是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要是写作业写累了说不得还会用手撑着脸,一边轻轻抖腿一边转笔,一旦遇到比较燃烧智慧的题,便会抓耳挠腮抓头发,要么就用笔轻轻敲脑袋或者敲脸。
就在苏墨未发现端倪,准备切到第二张照片重新观察时,却不经意间从第一张照片中发现诡异之处。
并非背景,并非光线,不是容貌也不是姿态。
——是第一个岑妈的左手。
那地方其实很明显,可正是太过明显,导致苏墨一直忽略了它。
第一个岑妈抓着杂志另一边的左手,是一只右手。
——那只手的手掌结构根本不是左手的结构,而是右手的结构。
手指分明。
那居然是一只右手长在了左手边!
就像是右手手掌被强行安装在了左手手臂!
我擦!
那骨节分明,抓着杂志的诡异之手,当场让苏墨惊惧得瞳孔放大。
一股瘆人的阴寒,直直从心底窜到脚底和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