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而温暖的身体贴合在一起,淡雅却醉人的两股沐浴露和香水味像琴弦般涌入鼻息。
隔着柔和如溪流的衣物和舒适若温泉的身躯,苏墨似乎都能感知到甚至是听到,两颗温热的心,在空寂的黑暗中共鸣着跳动。
真是怪了,衣服都允她换过了,怎的会这般心慌……
隐约的慌乱下,使得苏墨思绪都飘到玄幻小说里去了。
苏墨还是轻轻拍她的背,掌心能感受到岑子溪衣物下的细腻,然后……
咦?
怎么手感不对……
我去!摸到带子了……
苏墨的脸唰一下红了,娇艳欲滴。
自己这算是揩油吗?
她赶紧将指尖下移,心说我行事光明磊落绝无可能是这般无耻下流之辈……
就算真的想摸,也要和岑子溪当面说清楚光明正大的摸!
——也算是弥补之前在厕所里的损失。
岑子溪当时可是趁机揩油好多次!
几分钟后,在苏墨以舒适柔软的怀抱安抚下,岑子溪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只不过还在轻微抽泣。
苏墨盯着她楚楚可怜的脸,内心对于那天岑子溪毫不犹豫地发送“不会”倒是宽恕原谅了。
这女人……
确实漂亮,也挺可爱。
当时作为男生的苏墨,只觉得岑女神就是玄幻小说里那种冰冷孤傲的大宗派圣女,作为衰仔的自己一辈子或许也无法触摸她的手。
只能躲在远处无人在意的角落或者趴在某处与世隔绝的窗台,静静地注视她的一瞥一笑,像个观看电影的观众,她坐在虚假的观众席,而岑女神活在真实的电影里。
聚光灯不会为她而开,昏暗下她只能看着发光发亮的大银幕,剧情一帧一帧流逝,像是溪水,某一天一个骑着白马的王子从远处驾马而来,越过溪流顺带着将溪水画面中的女主带走了——岑子溪就是女主。
然后苏墨在观众席潸然泪下,爆米花倾洒恰如眼泪倾泻,到最后和影院中其他人的眼泪汇成那条银幕中的溪流,朝着远处的天际线流动……当电影过后,苏墨的世界就会正如心脏玻璃化般然后被人用小锤子轻轻敲碎了。
而如今,苏墨感觉自己才是电影里的主角,那个曾经和自己毫无可能的高傲女神此刻就在自己怀里,可是……自己也由衰仔变成女神了。
这大概就是上帝在她挺衰的命运里大发慈悲为她开了很大一扇门,然后却把她和岑女神能够心连心的那扇原本闭合的纸窗,狠狠地浇筑上了无数层混凝土,钉上钢板焊上钢筋,让她连趴在窗口戳个小洞偷看偷听的机会也没有了。
思绪万千中,苏墨伸出修长细腻的手指,轻轻为她拭去眼角和脸上的泪水,像个贴心温柔的大姐姐,岑女神倒是变成撒娇的少女了。
“没事啦,不会再发生那种恐怖的事情了。”
苏墨双指并拢,微抬起岑子溪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眼神波光流转思索着下一句该说什么。
无奈被岑子溪用那令人心醉融化、可怜又可爱、蒙上泪纱的朦胧眼神一直注视,竟是又添心乱,扰了思绪动了心弦,一时踌躇不决,唇齿微动却是未出声音。
沉默片刻她嘴中终于憋出一句令自己脚趾扣地鞋子不满的话,“这么美的脸,再哭就平添皱纹,不好看啦。”
语气上竟有些风流倜傥的折扇公子范儿。
然而刚从惊惧中走出不久的岑子溪,却并未觉得有什么尴尬,只是莫名觉得面前的苏墨给她带来挺足的安全感,以前她倒是从未发现苏墨还有这般魅力。
“我家里……我家里有两个妈妈。”
岑子溪说完,一下子感觉全身发凉,赶紧再次抱着苏墨,贴得更紧了。
“两个……两个妈妈?”苏墨有些不太理解。
但这句话却莫名让她感觉有一阵寒风从后颈吹过,像是一只死人的手悄悄抚过她的后脖子,冰冰凉凉阴阴森森令她不禁后脊发凉,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上次做无比真实的噩梦,甚至是白魇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做鬼脸吓唬她的时候,她都未曾这般恐惧,可此刻竟会因为岑子溪轻飘飘的一句话顿觉瘆人。
“什么意思?”苏墨柔声追问,声音中能听出些许疑惑和害怕。
“刚才我下楼的时候,看见我妈,在楼上的阳台晒太阳,但是我下楼的时候,有一个……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妈妈,正坐在客厅看电视,还对着我笑……”说到这岑子溪打了个寒颤,脸色和嘴唇再添苍白,额头冷汗直冒。
“啊?你,你别吓我啊……”
苏墨也有些害怕了,赶紧也将身体朝岑子溪那边靠。
想了想她努力冷静下来,觉得岑子溪或许是出现幻觉了。
毕竟之前在学校经历过那么可怕而血腥的事,岑子溪的精神状况或许还并未恢复,出现幻觉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