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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腾(1 / 1)

“哥谭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什么?”

“卡莱尔说你以前在哥谭市上学,”我和达米安·韦恩并排坐在车后座上,虽然就像现在这样一路无言地从西雅图机场一路开到福克斯镇的镇中心戴上几个小时也不是不行,但我总觉得这样对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太不礼貌,“你横跨了大半个美国来到了这里,一个偏僻的小地方,而且一整年也不见得会有几个晴天。”我耸了耸肩,“没有年轻人会喜欢这里。”

“你父亲看上去也不是个白痴,所以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工作?”达米安的心情不太美丽,他这句话里的火药味都快把车顶掀翻了。

“我会转告卡莱尔你说他看上去很年轻的,”我对他的挑衅和轻蔑不以为然,就像自己正在看着一个初来乍到对环境很不熟悉的小动物朝第一个接近他的生物伸出看似锋利的小爪子似的,“他听了一定会很高兴。”我觉得这样的他甚至有点可爱。好吧,我是真的很喜欢达米安·韦恩的长相,而坐在他一只手臂那么远的地方的事实让我好像走在云端一样浑身轻飘飘的,脑袋也不听使唤的乱转。

真希望我没有因为这个而说些蠢话。

“……这就是福克斯和哥谭的第一个不同,”达米安提着一口气,像是被我气到了,又像是在对他自己发脾气,“如果我对面现在坐着的是个哥谭人,现在我们可能已经打起来了。”他抱在胸前的两只胳膊崩得更紧了。

“因为哥谭人的脾气很火爆吗?”

“差不多吧。”

“难怪,我觉得你脾气看着也不怎么好。”

“谢谢,我发现你的眼睛真没有白长。”

“你爸真的是……”我的问题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了,但我转而又想起车上还有个不认识的陌生司机,只好先憋在嘴里,小心翼翼地凑近达米安,“你爸真的是那个布鲁斯·韦恩吗?那个亿万富翁?”

“是又怎么样?”达米安斜了我一眼,“先说好,我对你没有任何想法,也不会因为你做出任何挽救行为改变我对你的看法——我不和没有智商的女人约会。”

“你怎么就认定我的目标是你呢,”我大为不解,赶忙纠正他,“正常女人应该看上的都是你父亲才对。”

“你疯了吗?”达米安的冷脸快要绷不住了,“就凭你——也想当我的后妈?疯子,全是疯子——在家里是,在这里也是!”

“谁不是呢,”我假装附和他,实际上在火上浇油,“我在家里被哥哥姐姐精神摧残,在这又被你精神摧残,我真是个可怜的花朵。”

事实证明,再臭屁再不可一世的死小孩也会因为对方持续不断的厚脸皮和火上浇油的激将法而投入唇枪舌战之中——但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达米安虽然看着很聪明也经常说出一些我听不明白的东西,他实际上却意外地不擅长小孩子的拌嘴行为,比如他对我的死缠烂打和耍赖皮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用凶巴巴的表情和语气要我闭嘴,并且非常没有气势的说出“你的原则在哪里?”这种仿佛在上个世纪才会登场的无趣台词。

“从你刚刚的表现来看,你家里一定不少个哥哥姐姐,”我吵累了,准备在最后这四十多分钟的路程里安静待会,“你怕是从小就被欺负得没什么机会反击吧?这也太弱了,我甚至觉得拿出一半的战斗力来对付你都很多余。”

“你这女人为了逞口舌之快真是毫无下限,”达米安冲我翻白眼,但几回合的对抗下来已经让我知道,这其实是他最没有什么杀伤力的表情之一了,“你是安静一会就会死吗?”

“翻吧,翻吧,干脆累死你算了,你也就会翻白眼给我看。”我把头瞥向一边,气呼呼的看着窗外的景色转换心情:我只觉得好心没好报,既然达米安·韦恩一开始就把我的橄榄枝当空气,我也没有必要再对他和颜悦色。

车窗突然被什么东西啪嗒了两下,再紧接着,哗啦一声就下起了倾盆大雨,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有几下甚至就像是在我们头顶上炸开了一样,震耳欲聋,我望着外面雨幕里的浓郁绿色,只觉得那些舞动的模糊影子像一个个藏起来了的怪兽,随时都准备把行人吞吃进去。

对我来说,雨中的森林是如同鬼魅一样的绿意。

也许是因为外面黑下来了,司机点亮了车内的一盏小灯,原本可以清楚看到窗外景色的车窗一下子映出了达米安的身影。

达米安似乎不想对着能映照出半个我的车窗发呆,他正在直直地向前看,所以我得以安静地欣赏了片刻他好看的侧脸,出于光线问题,我看不见达米安的眼睛,所以不确定达米安是不是真的多次用眼神瞪了我,警告我不许再偷偷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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