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拉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睡着的。第二日清晨,她很早就醒了。对关禁闭的忐忑和未完成论文的压力如影随形,她无法再安然躺在四柱床上,索性离开其他室友还在酣睡的宿舍,下楼到公共休息室修改写了有十来英寸的个人作业。
过去没一会,安德鲁突然出现。“你也醒啦?”莱拉不经意抬头看到他下楼的身影,惊讶地问。
“比平时早了点。”安德鲁窝在沙发里,无神地盯着她的羊皮纸,“差点忘了,你的修复咒论文还得写完。”
得在明天上魔咒课前写完。莱拉忍不住在心里咒骂。“我没打算去吃早餐。今晚肯定写不了,因为有节天文课,并且我们要去关那该死的禁闭。”
“那,我给你带一些吃的。”安德鲁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你还打算去礼堂吗?”莱拉讶然。
她不想去礼堂吃早餐的原因除了写不完的论文还有一个。格兰芬多的学生将会在这个早晨迎来他们今日首个冲击:门厅的四个计分器里,其中属于他们学院的一个,几乎四分之一的红色宝石在一夜之间不翼而飞。
在早上第一节课前二十分钟,安德鲁如约带回莱拉的早餐。“谢了——礼堂里在谈论什么?”莱拉拆开三文治包纸,试图从安德鲁脸上快速得到答案。
“当然是格兰芬多没了六十分。我听到别的学院也在议论,不过看上去确实没人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安德鲁压低声音,休息室里还有不少人。
莱拉叹叹气,心里并没有轻松多少。“迟早会有的,毕竟昨晚还有个库珀教授在场……”
就算克拉克教授没说什么,昨晚发生的事也许会从另一位教授嘴边偷偷溜出来。所以今日的课上,莱拉都有些心神不宁。黑魔法防御课……魔药课……草药课……午餐和晚餐她依然没去礼堂,泡在图书馆里,全靠安德鲁打包的食物度过。直到熬到晚上,终于是最后一节——天文课。
这不是今日第一次见菲奥雷。早在魔药课时,莱拉就仔细观察过他的神色。看起来菲奥雷并不知道昨晚跟在身后的是何物,面对莱拉的目光,他只是一如既往地冷淡掠过,专心对付眼前的坩埚,像无事发生一样。天文课她倒是可以肆无忌惮地盯着他了。不像魔药课上严格要求的莫尔教授,斯科特教授的课开些小差再容易不过。这次,菲奥雷似乎终于察觉到什么,他立在天文塔护栏旁的大望远镜边、隔着几个斯莱特林同学,警惕地、不太友善地回望。
“我猜克拉克教授找过他。”莱拉收回目光,对摆弄另一架望远镜的安德鲁说。
“什么?哦,”安德鲁的眼睛仍停留在目镜前,“我想是的。而且不止一个人跟他谈过。”
“为什么这么说?”莱拉凑近目镜,安德鲁让了开来。
“猎犬座,刚校准。”他示意莱拉看星星,站在一旁。“晚饭后,我看到库珀教授去他身边说了两句话。”
“只是说过两句?昨晚,克拉克教授明明不让库珀插手的。”莱拉心不在焉地用眼睛对着目镜。
“安德鲁!”杰登、保罗和埃里克突然走过来,“你把望远镜调好了是吧,让我来看看。”
被中断对话的莱拉让出位置,有同学在近旁,不好再讨论刚刚的话题。库珀对菲奥雷说的话肯定对她不利,克拉克教授会调查出真相吗?菲奥雷到底在干什么?莱拉巴不得赶紧结束这堂课,因为之后就是关禁闭的时间,这意味她的问题或许能得到答案。
晃神时差点在斯科特教授巡过来前撞到望远镜,莱拉赶忙集中精力应付过去这节课。可就在下课钟声响、她急急往门外冲时,意想不到的是,菲奥雷·诺顿斯叫住了她。
“怀尔登。”金发男孩喊停莱拉,却无视她疑惑又不耐烦的眼神,等身边一群人都迈下天文塔的旋转楼梯。
莱拉本来不太想与他直接交流——今天她没时间,她要关禁闭、还要赶论文。她勉强耐着性子等了一小会,正想转身就走,菲奥雷又一次叫住她。
“怀尔登。我有话要说。”
“快说,我很忙。”莱拉冷声道。人都走光了,只剩安德鲁倚在门外的楼梯栏杆边等她。
菲奥雷忽略了门外的视线,眼睛紧盯莱拉。“是你。”
“你在说什么?”莱拉有些恼了。他没头没脑的一句,就想诈她的话吗?
“我知道,那肯定是你。”菲奥雷逼近两步,姿态高傲,仿佛他才是个审判官。莱拉很没由来地想,如果他穿斯坦顿中学的制服,一定会比巫师袍更合适。
“别多管闲事,怀尔登,尤其是我的事。就算是你们院长,也不是能随便处罚斯莱特林的学生。”他语气中的傲慢毫不遮掩。
莱拉皱起眉。“你这句话什么意思?哦,我明白了,”她假装思考的样子,“意思是,斯莱特林的教授会包庇自己学院的学生?库珀教你怎么隐瞒了吗?还是教你怎么在克拉克教授面前哭鼻子?”
菲奥雷眯起眼睛。“我不像你,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