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是情绪器官,心情不好的时候食欲会变差。再加上贺祈年只能在这一方空间里走动,精力消耗极少,所以他没有胃口,在裴言川不在的时候总是不吃饭,无聊的时候就蒙着头睡觉。
晚间,由于白天睡得多,而且现在还早,更是睡不着,贺祈年睁着眼。
裴言川最近忙,大多都是半夜才回来。
贺祈年掀开被子,去摸索床头处的小灯,黑暗的房间里瞬间明亮,刺得他眼睛疼。
他光脚下地,在房间里无目的地走动,时不时观察家具上的花纹。
无端地泪掉出来,贺祈年很想回家,想躺在向丽萍的腿上,然后和她拌嘴。
除了第一天来这里裴言川让他打了个电话以外,到目前为止都没再碰过手机了,至于它去哪了,八成是被裴言川收起来了。
贺祈年走到门处,看见门把手,控制不住自己想握住它然后拧开。如果遇上裴言川怎么办,那就说自己饿了找点东西吃好了。
于是,他打开了门,走廊两侧都有灯,能完全看清前方的路。
贺祈年只是想走一走,至于去哪还没有想好,反正裴言川也不会让他有机会出大门,就在这屋子里随便转转好了。
才刚走出几步,肚子就开始作痛,胃像是被放进绞肉机里一样疼,贺祈年使劲捂住疼痛的地方,他走不动,又疼到喊不出声,口腔里有甜腥的血味。时间一长,他只能被动地坐在地上,靠着墙壁。
陈姨还没休息,往手机备忘录里写明天要做的菜。才刚写完她又快速的删掉。楼上的那孩子这几天都不怎么爱吃,她琢磨着估计是菜不合胃口,裴言川又要发脾气了。
于是她喝了一口水,准备上楼去问问贺祈年想吃什么。
眼前的阶梯一个一个地走尽,却看见如虾米蜷缩着的贺祈年坐在地上,头埋得很低。
陈姨立马小跑过去,将人想要扶起来,可是贺祈年一个大男人也不算轻,再者说他完全没什么力气,几乎是半挂在她身上。直至大汗淋漓。才把人扶回床上去。
看着贺祈年苍白的脸色,不用想也知道是生病了。她一刻也不敢耽误,连忙给裴言川打电话。此刻的裴言川还在公司里和裴父谈话,他随便扯了一个理由立马赶回来。
贺祈年意识还很清醒,只是无法忍受那一阵阵的剧痛。不知道咬着牙撑了多久,他看见裴言川火急火燎地进了门,和旁边人说着什么,只是他已经没心思去听了。
被大晚上喊来的家庭医生本就有怨气,可是碍着裴言川的脾气,他也只能忍气吞声,小心翼翼地给贺祈年做检查。
裴言川看着贺祈年额头被疼出的冷汗几乎要打湿他的头发,裴言川又急又躁,“他这么痛, 你就不能给他开点止痛药吗?!他都吐血了,你到底能不能医!”
“裴先生,你先冷静。我要知道他的具体病情才能治疗啊,再说,胃病吃止痛药也是治标不治本。”徐医生几乎是惊得满头汗。
可是贺祈年拒绝治疗,由于剧烈的疼痛,他索性蜷缩着不让徐医生接近他,但唇边的血迹只深不浅。死不死的他自己比谁都清楚,要是可以以死相逼,说不定裴言川能放过他。
此时的裴言川也不敢威胁恐吓,更不敢去碰他。
徐医生比他还急,对着裴言川说道:“还是不要在这里打扰病人的好,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裴言川看了一眼贺祈年,点了点头,随他出去。
这自然不是什么要命的病,但是徐医生却有些不敢开口,正在寻思要怎么说才能让面前这个祖宗不会直接跳起来发飙。
“初步判断是胃出血,如果不及时医治出血量多会导致休克,当然,出血后会有失血性贫血。”
徐医生本是想说出病情就闭嘴,但是一想到万一之后贺祈年又发生别的什么症状,裴言川岂不是不会放过他。不过再怎么说,他是医生,见过的病例数不胜数,这种病对他来说并不新鲜。
裴言川鲜有的沉默,纵使这病不算什么大病,但是贺祈年刚才抗拒的样子他是看得清清楚楚,万一他一直不愿意接受治疗要怎么办。
他越过徐医生,进了门,走到床前弯下身,轻声说道:“祈年,我们先好好治病,别闹脾气行不行?”
贺祈年没动静,他宁愿疼死也不愿意,死了也算解脱,裴言川又能怪谁。
裴言川皱起眉头,又继续劝他:“这几天不是都没和你爸妈打电话吗,你不想他们吗,等徐医生给你治了之后我把手机给你。”
说到父母,贺祈年松开被他咬出伤口的嘴唇,他有些动摇,如果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爸妈怎么办,再者说,崔显清也还在他们手上,很难说裴言川会不会迁怒到他身上。
贺祈年躺在床上点不了头,只好眨了眨眼。
他拉住裴言川的衣角,以气音慢吞吞地说道:“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裴言川一阵难受,都这个时候还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