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蝉鸣早已听不见,周遭都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两人一路来到派对上,有人认出了裴言川,拿着酒过来和他打招呼。贺祈年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一门心思只想去寻找段景的身影。
在他左顾右盼的时候,裴言川的话语落下,“感兴趣就去看看吧,饿了吧,去吃点东西,可能还有一会儿才回去。”
太奇怪了,裴言川这态度简直不正常,对于一切都没有深问下去,贺祈年很不习惯他这样,暴风雨来之前总是宁静的。
贺祈年不饿,但是他不敢说别的,只好去食品区胡乱拿了几块水果塞进嘴里,甚至尝不出是个什么味。
他看见裴言川解了领口的几个纽扣,倒是真的像没什么事一样和周围人聊天,有说有笑。
贺祈年觉得是不是自己真的多心了,最近被整到精神十分紧张,草木皆兵了。他又不敢十分确定,只好继续拿了一块饼干吃。
裴言川一边听着,一边附和着对方的话,但是眼睛却停留在贺祈年身上。
旁边人突然扯了他的衣角,惊呼道:“欸,你看旁边那个女生,身材怎么这么好!”
裴言川对女的不感兴趣,不过是顺着对方看了一眼,才刚准备收回眼神,便瞅到躺在椅子上的段景。
“他怎么在这?”
“谁啊?”
裴言川对着段景扬了扬下巴,那人也是很奇怪,“嘿,我喊的,本来没指望他会来,毕竟他那性子谁也都知道,但是谁知道他居然同意了,奇怪。”
裴言川喝了一口酒,自从他上次拿篮球砸了贺祈年的手机,就对段景没什么好感,甚至看他那副高岭之花冷淡的模样更是不爽,总觉得他很装。
正想把眼神收回来,却看见椅子旁边那小茶几上有一个熟悉的黑色物件。
这一发现直接让裴言川站起来,是那个黑色的烟盒。
但是在段景身边不证明就是他的东西,直到他看见段景从立马拿了一根烟放在嘴边。
裴言川将酒杯直接放在桌上,朝段景径直走去。
“段景,给我看看你的烟。”
段景还没点火,他将烟取下来夹在指尖,皱眉道:“怎么,你想抽?”
裴言川没说话,却已经看清那烟的模样,将目光淡淡移开放在远处的贺祈年身上,那金线镶边的标志可太明显了。
瞬间,一切的断线都微妙地有个接口。
段景莫名其妙扔过来的篮球砸了手机,贺祈年时不时做出的踩红线举动,宴会朋友,黑色烟盒,今晚的伤口和古怪,烟的主人。
事情的共同点最后总是指向了段景和贺祈年。
他不是没有查过周围是谁抽的这烟,没有任何一个人,除了段景。毕竟这烟又贵又烈。
段景点燃了烟,呛人的烟味在灼烧吞噬着裴言川仅剩的理智。
裴言川收回目光,转而直接拉走腮帮子鼓鼓的贺祈年。
贺祈年被噎的说不出话,却依旧蹦出几个字来:“去哪?”
裴言川猛然停下,问他:“吃饱了吗?”
“饱了......”
“饱了就好,怕是你等会儿没吃的了。”
贺祈年眨巴眨巴眼,他看向段景,两人均是一脸疑惑。
被拽上车后,一路上裴言川脸都绷得很紧,贺祈年也不敢和他搭话。裴言川将他带回自己的一处私宅,是一栋两层楼的房子。
一进门,裴言川便将衣袖挽高,一脚踹开卧室的房门,这股狠厉的劲让贺祈年直接停在原地不敢动,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
房间里传来怒吼,“滚进来!”
贺祈年直接发了一个定位给段景,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什么,居然在想着也许死后有人给他收尸。
他大气都不敢出,站在门边看向裴言川,如今暴虐的情绪在他的体内乱窜,急需找一个突破口。
裴言川深呼吸,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给你一次机会,将你身边的莺莺燕燕给我说个清楚!”
贺祈年懵了,人抖得不行。妈的,裴言川指的具体是谁啊,贺祈年不知道他查出什么来,但见裴言川这样子不像寒风狂雪之前的几片雪花给的警示,而已经是雪崩了。
而这一切的开端是他和段景说了几句话,可是都很平静呐。
贺祈年掐了自己一把,逼自己别再继续发抖。他在想到底要说点什么来,怕自己吐得不干净,又怕吐得太干净直接把自己老底全抖出来。
但是他还是想赌一把,段景说过他已经动了手脚,裴言川绝对不可能从监控入手。
贺祈年咬牙,说了自己和沈知南的关系,两人确实没什么,贺祈年也犯不着撒谎,只是尽量往轻的说。
“我和她就是讲过几道题而已,平常都没说过话,哥,我发誓,我们俩之间真的清清白白。”